一阵阴风刮过,染着殷红颜料的白布随风飘舞,看着脸上流着血泪的苏语嫣,谢姨娘险些吓晕过去。
“谢姨娘,”云轻娇又开口,阴森森的氛围配着那略显尖锐的声音显得愈发可怕,
“你做的每一桩每一件事情,我在地狱都看到了,我只想要一个说法,一个真相!你若还不承认,我就把你的命索了去!”
“啊!!!”谢姨娘在床榻上跪下,不停叩首,“我说,我承认,都是我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嫡女才出此下策,又害怕事情暴露,便想一石二鸟,让你们自相残杀!
也是我,想要个男孩无果,恰好陶姨娘生下个少爷,我便偷偷下毒,然后买通了医师说是大出血救治无果而死!语嫣,我都承认,求你不要杀我!”
云轻娇离谢姨娘更进一步:“那苏奕恒,是不是也是你为苏宛姿铺路的垫脚石!你是不是只想利用他坐上正妻之位,然后将人除掉,让御史府成为你和苏宛姿的天下!告诉我,是还是不是?!”
“是!我确实是这么想的。但语嫣,人性都是自私的,你,你要体谅我啊!”
谢姨娘用手捂着眼睛,瑟缩在角落里,不敢再看苏语嫣一眼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云轻娇忽而仰天大笑,惨白的月光照的她愈发像鬼,“体谅你?那谁来体谅我!谢姨娘,枉我把你当成亲生母亲尊敬,爱护,到头来居然都是你的计策,可笑,可笑啊!”
谢姨娘声音颤抖,浑身哆哆嗦嗦:“语嫣,你乖乖在下面好好待着,我,我,我去给你烧纸,不要......”
话未说完,谢姨娘便因为惊吓过去而晕过去了。
玄关处,苏奕恒握紧了拳头,咬紧了牙关。当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时,居然是那么残忍。
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在他心中,谢姨娘教他说话,教他走路识字,将他培养成才,胜似亲生母亲。
他发自内心尊重她,敬爱她。却不知那个给予他温暖的人,是他的杀母仇人,那个温柔的面具之下,是一张随时可以杀掉他的冷漠与无情的脸,有着一颗只想利用他上位的无耻至极的心。
那一瞬间,往日种种美好都破碎成粉随风而逝,消散在天地之间。而他对谢姨娘的信任都成了比草还贱的笑料。
心中的思绪奔腾错杂,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片刻之后,云倾岫已经将白布收好,洗去了云轻娇脸上的易容。她神色一如既往得淡漠,犹如一口古井,永远惊不起半分波澜。
“你想要的真相我已经给你了答复,不过以后见到谢姨娘,你最好将仇恨埋在心底。”
“我明白,谢谢你,”他看向云倾岫,但随即低头看向云轻娇,目光晦暗不明,声音有些沙哑,“也,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,娇娇,我们走了。”云倾岫目光之中透露着一丝疏离,拉着云轻娇的小手运着轻功轻松地将她带出御史府。
将一系列事情处理好,如今已是深夜。所有的房间都熄灭了烛火,云倾岫将云轻娇送回她的寝屋门口,思索片刻道:“娇娇,风晴那个人,注意一下,莫要陷进去太深。”
云轻娇的小脸只有巴掌大,虽不算是倾国倾城之姿,五官却也精致端庄,搭配起来清纯可爱。
但她情绪似乎不喜外露,并不丰富的表情竟让人难以猜测她心中到底作何想法。
她盯着云倾岫的凤眸道:“大姐,我不会,不过你可能需要关注一下阿柔姐姐。她似乎与风晴,格外亲近呢。”
云倾岫澄澈的美眸之中潋滟着丝丝惊艳之色,她抚了抚云轻娇柔顺的青丝道:“我知道了。天色已晚,早些休息。”
云轻娇乖巧地点头,进了屋关上了门。
流芳阁。
“小姐,您要的药材我都找齐了。”惊鸿将一捆药材摊开在桌子之上,云倾岫挨个检查了一番,确认无误之后方才将之收好。
昏黄的烛光为她朦胧上一层细微的温柔:“嗯,明日我就准备到镇国公府一趟给干娘恢复记忆。一个疗程大概三日,一共两个疗程。一周之内就可以了。”
......
旦日一早,谢姨娘从噩梦之中惊醒。
她披了一件衣服便慌慌张张跑到正厅,看到御史便问道:“老爷,昨晚府中可有异动?我晚上迷迷糊糊之间睁开眼,发现墙壁之上全是血......”
御史怪异地看了谢姨娘一眼:“大惊小怪。府中的侍卫汇报一切如常,定是你做了噩梦分不清梦境现实了。恒儿还在,你如今衣冠不整,成何体统?”
谢姨娘心中一惊,但神色控制得很好,上前想拉着苏奕恒的手,却被躲开了。她尴尬道:“恒儿回来了,这段时间累不累,赶紧歇歇,娘都想你了。”
昨晚谢姨娘亲口承认的狼狈模样再一次浮现在苏奕恒的脑海里。他幽深的墨眸之中敛着一丝杀机:“多谢姨娘关怀。这段日子,我很好。”
谢姨娘垂眸,有些心不在焉,她喃喃道:“嗯,好就好,就好......”
与此同时,云倾岫怀中揣着药材准备到镇国公府。她走上一座木拱桥,垂眸看着湖面上漂浮的荷叶,却被远处的争吵声吸引了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