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鸿明眸中似有碎星闪耀:“是,小姐!”
居然有人敢在小姐面前卖弄资历,充当神医,还打着灵医谷的旗号,当她小姐这首席大弟子,灵医谷大师姐的身份是虚的吗!
待惊鸿走后,顾长卿方才说出内心的顾虑:“倾儿,那神医馆的药材与我们相较也并不差太多,却降价降得如此厉害,怕是故意挤兑我们,想让我们第一日便翻不起身来,进而把我们整垮。如今的局势已经对我们十分不利,若是济世医馆开张半日便无人问津,岂不是要沦落为整个商界的笑柄?”
云倾岫冷眸之中蕴藏着浓浓杀意,指尖摩挲着茶杯口的力度越来越大:“呵,总有人上赶着送人头,不收都对不起他们的一片真心。长卿哥哥,你可曾了解过神医馆进药材的成本?”
顾长卿温和的眼眸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忧愁,却还是点头道:“了解过。正是因为现在他们卖的价格低于了成本价,我们才拼不过。毕竟济世医馆刚开业,有限的资金都用来改造店铺,我们也赔不起了。”
云倾岫唇角的浅笑愈发寒彻入骨,眸中危险的光芒跳跃闪烁:“我们不需要用降价这等子下九流的手段,我有法子解决他们。”
一直沉默着的容昭华拿起酒壶倒了一盏酒,一口气饮下,随后突然开口:“岫儿,你不过是坐镇三天罢了,我怎么不知你有如此好心不求回报地去帮他?”
跟他合作是各取所需,怎么遇上那顾长卿就如此慷慨地施以援手?
云倾岫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谁说她不求回报的?她毕竟是个商人,无利而不往,要求是肯定要提的。
故而她开门见山:“长卿哥哥,我确实可以解决此事,但也并非一无所求。”
顾长卿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至善至纯:“倾儿尽管提,若能度过此危机,便是将这医馆送你又何妨?”
容昭华深邃墨眸中充斥着愠怒之色,心中的危机感又多了几分。那顾长卿,怎么看怎么像个狐狸精。
他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瞬间把济世医馆整死,放坊主都救不了的那种。
云倾岫轻笑一声,眉眼弯弯,煞是好看:“君子不夺人所好,我不会抢你的医馆。我是想以后经营的利润分我五成,就相当于我们合资开了这家医馆,如果有亏损,我们对半出钱。
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,毕竟这医馆也算是我名下的,我便会与十里绣春坊坊主商量为医馆在商界开拓人脉资源,你分的五成绝对不比你自己经营所得全部的利润要少。你觉得如何?”
顾长卿笑意如五月的清风,裹挟着春的轻柔:“到底是我赚了,又怎会不乐意?”
容昭华:“……”
济世医馆现在变成云倾岫的了,他不敢下手了。一个念头刚起就被扼杀,他闷闷不乐地又默默喝了一杯酒。
而后稍稍偏头,却看见云倾岫的目光直直看向顾长卿,道了声:“好。”
又转向惊影,眼神中透露着运筹帷幄的精明,将十里绣春坊库房钥匙交给她道:“去支出些银子,将那神医馆的药材全部买下来,记住,尽可能把他们的存货也买空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惊影点头,直接出了酒楼。
最后,交代完一切,云倾岫放轻松,自顾自夹菜品了起来。整个过程,她的眼神都没有往她右手边看一眼,这让容昭华觉得,自己很多余。
顾长卿见云倾岫开始慢条斯理地品味佳肴,便也动了筷子。唯独容昭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跳跃,自顾自喝酒。
终于有些忍无可忍,他开口:“岫……”
“食不言寝不语。”云倾岫忙活了大半上午,好不容易将事情一一规划好,觉得腹中空空,并不想再聊天。
于是,摄政王憋了很久的话才说出一个字就被堵了回去,内心郁结难舒。眼见一壶酒已经倒不出一滴来,他便道:“小二!再拿一壶酒来!”
云倾岫察觉到他的异样,微微侧头,见看他低垂首,半边脸颊因为染了酒而变得有些红晕,高挺的鼻梁,深邃的眼眸,令人沉沦着迷。
店小二闻声,刚将新来的个客人接待好便急匆匆跑来,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甩到肩膀之上搓着手问:“客官,要什么酒?”
云倾岫抢先开口,淡淡的神色流转着不容置喙:“不需要了,你且去忙吧。”
店小二便道:“好嘞,那客官有什么吩咐再叫我。”随后便急急忙忙赶去下一桌了。
云倾岫叹了口气,撩起衣袖夹了些菜放到容昭华面前的盘子里。“空腹喝那么多酒伤胃得很,吃些菜吧。”
容昭华看着她夹菜的举动,一时间失了神。她这是在……关心他吗?
云倾岫见他没有动静,抬起眼帘,看到他剑眉之下,长长的睫毛笼着半阖着的眼眸,眸光如琉璃瓶一般明亮,许是略有醉意,其中潋滟着似水柔情。
“嗯。”他应着,声音低沉,甚至带着几分沙哑。
那一瞬间,她身体仿若触电一般,下意识收回了目光。
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,三人十分默契得都没有再开口,安静得只能听到筷子与碗盘之间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墨轩已经提早将账结了,三人用完膳后回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