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集市上,人群熙熙攘攘,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。人群中,一抹浅橙色衣衫的女子格外显眼。
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支金钗,在首饰铺里挑挑选选。“这个,给我拿着,还有这个,这个……”林似月将看中的小物件一股脑塞进云锦年怀里。
云锦年颇为不高兴,他堂堂侯府二公子,凭什么被当成下人使唤?侍卫不就是保证安全就好了嘛,哪那么多事?
于是他抱怨道:“你怎么就那么俗呢?这些玩意有什么好的,我家倾倾都不会看一眼,你倒好,买那么多,还不都是得我拿着……”
林似月瞪了云锦年一眼,拿着金钗敲在他脑壳上。“你少在这里拿倾岫跟我比,我就是喜欢怎么了?给我把东西拿好了!”
云锦年龇牙咧嘴地抚摸着脑门:“我的姑奶奶,你拿的是货真价实的金钗!一根实打实的金条!不怕把我敲傻了?敲傻你负责啊!”
“说的好像你原本很聪明一样。”林似月哼一声,继续去挑首饰。
一边塞给他东西一边道:“拿稳了,里面可是有我给倾岫选的,一会儿记得掏银子。”
“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给自己选的,这可好,我帮你拿,还得给你付钱了???”云锦年被林似月如此理直气壮的模样震惊了。
“怎么?有问题?”林似月丝毫没有停下脚步,还在各种摊位上挑挑拣拣。
云锦年颇为无奈,但自己赌输了,能怪别人吗?于是他咬咬牙,摇了摇头,跟上林似月。
云倾岫锻炼回来,手中提着一个木盒子,她正准备进侯府便见云萧然衣冠齐整要出来。
云萧然看到女儿额间满是汗珠,面色绯红如霞,心中已是猜到了什么。
“爹,您去哪?”云倾岫问道。
“前些日子你苏伯伯便要我去御史府坐坐,只是那时有事推辞了,如今又请,不去不合适。”云萧然解释道。
云倾岫一把拉住云萧然的胳膊:“爹,女儿一早就去西市买了您最喜欢吃的红枣糕,您先尝一尝,正巧女儿去收拾一下和您一起去拜访苏伯伯。”
“也可。”云萧然掂着枣糕又回去吃了些。很快,云倾岫便收拾得当,云萧然看着身前明艳动人的姑娘,眸中尽是柔情。
云倾岫一路上思绪飘飞。她记得苏沁颜前世也去了边关,不过下场相当惨烈。
当时听说她被人喂了药送到了北狄人的营帐里,最后不堪侮辱自尽而亡。想来,都是裴瑾一手策划的。
苏沁颜是个好姑娘,就是太痴了些,和她前世一样,都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。
故而她此次到御史府还有一个目的,便是将她做的能解百毒的两颗药丸给苏沁颜,一个给苏沁颜自己,一个让她给大哥。
至于苏沁颜今生到底能否摆脱前世的结局,那就不在她管的范围之内了。
“倾倾,回神了。”马车已停,云萧然看她还若有所思,招了招手柔声道。
下一秒,云倾岫绝色容颜绽放着明媚的笑容:“爹爹,我扶您下马车。”云萧然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,咧着嘴笑了。
御史来的倒是很快,跟着他的还有两个女子,一个穿着水蓝色拖地流连戏蝶百褶裙,另一个穿着素白罗裙银丝边广袖外衫。
“苏伯伯。”云倾岫笑道。
御史看到云倾岫那天人之姿还是忍不住狠狠惊艳了一把,这人怎么能长得那般毫无瑕疵呢?就好像上帝创造出的世间最美的人。
“诶,倾岫,这是我大女儿沁颜,”他指着那个素白罗裙的少女道,随即又指向水蓝色衣裙少女,“这是我二女儿宛姿。她们一母同胞,关系好得很。”
苏宛姿,是个厉害的。前世苏沁颜在边关传来噩耗,御史直接一病不起,苏宛姿废掉御史唯一的儿子,一个人掌控了御史府。后来御史忧思过度而终,御史府在她的带领之下,气势不减当年最繁盛之时。
云倾岫一一行了礼,御史急着带走云萧然要先杀几盘棋,便让苏沁颜和苏宛姿带云倾岫在御史府走走。
“云妹妹不必客气,便把我们当成自家姐姐就是,我和宛姿随性惯了,也不在意什么礼节。”苏沁颜温柔地笑道。
“那是自然的,有颜姐姐这样好的人,想拘谨都是拘谨不来的。”云倾岫清浅笑着,却是一直悄悄打量着苏宛姿,心中暗自佩服那滴水不漏的表情,一点不似苏沁颜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。
看着那容颜性格都相差甚大的两人,她有些怀疑,她们真是一母同胞?
苏沁颜轻轻拧了拧云倾岫的嘴角:“只你嘴贫,说的话这般讨喜,只是不知那敢在朝堂上驳了皇后娘娘面子的是哪家小姐?”
云倾岫故作惊讶,瞪着那纯良的眼睛:“竟有这等子事?那家小姐必定是个机智果敢的妙人!”
苏沁颜更乐,满眼欢喜道:“可不是,那家小姐还会变着法子夸自己呢!”
几人走了很久,到一处没有围栏的木板桥,桥边被荷花池塘环绕着,只消蹲下便能在炎炎炽夏掬一手凉丝丝的清水。荷叶翠绿,衬得荷花粉嫩如婴儿的脸颊,水中金黄色锦鲤漾得水面波纹涤荡。
感受着微风夹杂着水气的凉爽,苏沁颜伸开双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