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小姐现在?”惊鸿接过白绢问道。
“和惊影去趟镇北王府。”云倾岫嘴角挂着深含算计的笑。
马车徐徐向镇北王府行驶,云倾岫不知有意无意掀开窗帘子瞄了眼道路旁的灌木丛,轻笑着移走了视线。
惊影开口:“小姐,我们与镇北王相交可不多,您此次去镇北王府是要做什么?”
“要求不多,要个人而已。”云倾岫说得轻描淡写,但语气却充满志在必得的信心。
饶是平日里不爱说话的惊影也好奇道:“谁?”
云倾岫靠着木椅背微微偏头笑道:“容飞羽。”
惊影嘴角微微抽搐。她真不知道小姐哪里来的信心把镇北王府世子爷容飞羽要走。退一万步讲,就算镇北王他老人家同意了,那纨绔二世祖容飞羽定也是不肯的。
云倾岫看着惊影明显不相信的目光笑道:“我们虽与镇北王交情不深,但大哥可是现在的镇北大将军啊,好赖大哥也是镇北王看中亲自选的人呢!”
“那也不至于让镇北王把唯一的儿子让出来吧……”惊影还是不信。
云倾岫面色骤然便冷:“你不觉得容飞羽这人有些蹊跷?他十岁的时候还被太傅夸赞称‘天地眷悯之子’,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都不为过,再者镇北王一向严厉,容飞羽怎么说废就废了?留恋青楼,吃霸王餐,欺男霸女,不学无术,就好像换了个芯子一样。”
惊影沉思片刻道:“小姐说得有理,但镇北王凭什么把人交给我们?”
云倾岫笑道:“镇北王府世代家教严格,如今这独子成了这么个纨绔子弟,镇北王夫妇早已愁白了头发。他们就像置身黑暗,如果现在看到一束光,哪怕是虚幻的,也想去抓住……”
惊影又道:“但我们就算要到容飞羽又能做什么?”
“说不定……我有法子让他重新做人呢?”她娇俏地笑道,一双绚丽的眸子迸射着最美的芳华。
与此同时,镇北王府。
容飞羽右臂揽住一白衣女子的香肩,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在镇北王和镇北王妃面前:“父王,母妃,我要娶晓晓。”
镇北王妃嗔怪道:“莫要胡闹!你堂堂镇北王府世子,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,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!”
“那我可不管,我今日偏要娶,请柬都已经准备好了,一会儿就会发,到时候各大世家公子小姐便都知道了,您们看着办,反正我娶妻的排场可不能小!”容飞羽俊秀的眉目间透露着痞气。
“你!这!……”镇北王妃气得不轻,转头看向镇北王。
“容飞羽,你平日里在外面嚣张跋扈,我们跟着你后面摆平争端,你若是敢大肆张扬娶她之事,败坏我镇北王府的名声,让我们被人指着鼻子耻笑,就滚出镇北王府,与我们断绝关系,到时候你爱娶谁娶谁。”
容飞羽丝毫不惧:“切,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,把我赶出去,谁给你养老送终啊。”
镇北王瞪着眼,胸口因生气而大幅度起伏:“你!我告诉你,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要你……”
“王爷!云家大小姐求见!”侍卫打断了镇北王的话。
“哼!”镇北王一甩袖袍,恼怒地瞪了容飞羽一眼,还是带着王妃去接云倾岫了。
云倾岫大老远便听到镇北王的吼声,心中已是十拿九稳。见两人出来,微笑着道:“王爷,王妃。”
镇北王妃虽两鬓染了霜雪,却还是遮不住那温婉动人的美,她慈爱地看着云倾岫柔声道:“倾倾啊,我认得你,在太后生辰宴上,你当真风华绝代。”
“谢王妃夸奖。”云倾岫不卑不亢道,对王妃知道她的乳名分毫不惊讶。
“我们镇北王府原本同侯府是世交,只是这些年,我儿顽劣,日日为给他收拾烂摊子而焦头烂额。都顾不上去看望你们了,我还记得倾倾你小时候,就这么大点儿……”
镇北王妃用手比划着大小高度,一时间回忆起了过去,眸光晶莹,闪烁着点点泪花。
“还有锦书,当年夫君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才能,将镇北大将军的重任交给了他,这些年我们没少关注边关之事,锦书也确实不负众望。若他何时得空返京了,一定要告诉我们,那孩子好啊,我们都念得紧。”
两人拉了些家常,镇北王妃才问:“倾倾今日来,是有什么事儿吧?”
“实不相瞒,臣女今日来的确有事相求。”云倾岫笑道。
镇北王妃一愣,而她身边一直面色冷峻的镇北王倒是开了口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早便听闻令公子之名,觉得令公子不该如此,晚辈也许有办法让令公子再恢复少时之英气。”云倾岫态度恭敬。
镇北王妃原以为云倾岫是遇上什么难处,竟没想到是因为自家儿子,一时间笑容又变得苦涩。
“倾倾啊,我儿他不知何故堕落至此,无论是细心劝导还是责骂痛打都无济于事,想是从根里就烂了……”
云倾岫抿抿嘴,没想到亲娘损起来,若称第二,就没人敢称第一了。
镇北王妃叹口气: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今生他都改不了了,也不知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,毁了好端端的一个孩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