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倾岫倒是没有注意几人的眼神,居高临下问跪在地上发抖的人:“说,是谁让你们在淮雍河里下毒的,又是谁将我逼下悬崖险些丧命的!”
云萧然没有想到自家宝贝女儿居然差点出意外,但碍于陛下也在,只得攥紧了拳头。
“是……”他们刚说了一个字,便猛地瞪大眼睛,目眦欲裂,而后齐齐倒在地上,似是没了生机。
云倾岫立刻蹲下身子替其中一人把脉,却没有发现任何毒发迹象,可人就那么死了,还如此突然。
没有伤口,没有中毒,却在关键时刻一命呜呼,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。可那人究竟是如何控制住这几人的生死呢?
即便如此,云倾岫也没有慌张,只是从容地站起道:“惊鸿惊影,将人带下去吧。”
“等等!”荀太傅出声,“云小姐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?说什么让陛下为你做主,到头来却让我们看这么一出闹剧,莫不是云小姐以为这朝堂容你乱来?”
云锦年气不过:“就算那几人死了又如何,全藜城县百姓都听到是柳贵妃指使人下毒,又得知倾倾查到了她想杀倾倾灭口,容不得你狡辩!”
柳丞相破口大骂:“放屁!贵妃娘娘身份尊贵,与你们无冤无仇,更与藜城县毫无瓜葛,岂是你能栽赃诬陷的!”
“你!”云锦年指着柳丞相,“有本事你去藜城县问问,又有谁人不知?怎么,你难不成想还想把藜城县所有人杀光吗?不过我……”
“二哥,”云倾岫示意云锦年噤声,“柳贵妃是否真的参与,这事需要陛下查实定夺,不是你能妄议的。”
随即,云倾岫斜晲着荀太傅,眸中掠过一丝令人胆颤的寒芒:“太傅,我有说过是你在背后设计吗?我有栽赃陷害你吗?再者,陛下都没有开口你又想要什么交代?莫不是你觉得身为太子太傅就了不得了,所以比旁人更有话语权?”
几句话将太子也扯进来,荀太傅心头大惊:“你休要胡说!这事与我没有半分关系!”
云倾岫冷哼一声,清冽的嗓音似能洗涤心灵:“欲盖弥彰。”
柳丞相暗自咬牙,这荀太傅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!越解释越乱!反倒是云倾岫,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,三言两语便左右了风向,当真不好对付!
思考一会儿,柳丞相开口:“云小姐,大家都是效忠天圣王朝的人,何必咄咄相逼?荀太傅也是一番好意,怕你惊扰了陛下,可你的言语实在过于犀利了,荀太傅忠厚善良不会计较,若换成别人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朝朝臣不和睦?”
云倾岫微勾唇,这柳丞相的段位倒是不低:“柳丞相哪里话?倾岫不过女流之辈自然有疏忽的地方,可不仅您责骂我和二哥,连太傅都蓄意刁难,这般为难两个小辈,难不成这就是我天圣王朝朝臣的作风?”
“你!”柳丞相心中堵得慌,这小丫头怎么如此伶牙俐齿!
不少朝臣多少看不惯以大欺小的,便道:“柳丞相,退一步也好。”“适可而止吧。”“云小姐和云少爷到底还小。”“况且忠义侯可是出了名得护短。”
柳丞相面色难看得紧,明明是那丫头一直占上风,怎么一个两个都去怪他?当真反了!
皇上这才开口:“倾岫可还有什么要说?”
云倾岫又是一礼:“无事了。方才之事是臣女未预料的,多少不是很愉快,臣女知罪。”
皇上道:“不怪你。你医术超群,将藜城县百姓都医治好,可愿意做御医?”
皇帝避开了柳贵妃的话题的原因,云倾岫心知肚明,毕竟柳贵妃做的事可不止这一件,现在处理太早了。
而众臣惊诧不已,御医身份高贵,且从来都是男子,她云倾岫何德何能获此殊荣?却不想云倾岫一脸为难:“这……”
皇上笑道:“朕知道你无拘无束惯了,这御医不过是一个名号,你若是需要药材直接到太医院拿便可,其他时候不需要你做什么。”
还多亏云倾岫去藜城县前留下的药方子,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,能写出连太医都叹为观止的药方,这名头是她该得的。
云倾岫心中一喜,忙道:“臣女谢陛下!”赏罚分明,皇上确实是个好皇上。
“倾倾,你可是差点出意外,这事怎么就罢了?”刚下早朝,云萧然便一脸不满道。
“爹爹,善恶终有报。背后人是谁我们都已知晓,皇帝此番没表示,查清了必定会给我们交代,爹爹不必着急。”
云萧然这才点头,而后又看向顾长卿:“好久不见,长卿真是愈发俊朗了。这几年年儿多亏你照顾。”
“侯爷过奖,锦年是我的挚友,互相照应是应该的,这些年我们也都长进了不少。”顾长卿礼貌地回答。
“确实,长卿哥哥和二哥……”云倾岫也笑着道。
一旁,容昭华面色冷峻地看着几人说得甚是高兴,心中升起一丝丝不悦。她和顾长卿才认识几天,那一声声‘长卿哥哥’怎么就叫得那么顺口?
正欲走去,却听一声千娇百媚的声音:“殿下。”
容昭华剑眉紧蹙,却也驻了足。只见柳如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,一双眸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爱慕之意丝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