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是一阵嚎啕大哭声:“哎哟!那请来的医师就是个杀人的恶魔呀!害死了我苦命的儿啊!”
又有人哭喊:“大家来为我做主啊!我夫君就这么被那妖女毒死了!那妖女哪里是行医救人?分明就是来祸害藜城县呐!”
“还有我年迈的爹爹,辛苦一生好不容易到了享清福的年纪却死不瞑目啊!”
一阵阵哭闹声惊飞了远处林中的鸟。很快县令府大门便被撞开,一群百姓蜂蛹而入。人群中包围着几个被粗布盖住的死人。
“妖女!该为我藜城县死去的百姓偿命!”
“没错!以医者身份杀人,罪名要更加一等!”
百姓们一个个又恐惧又恼恨,真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借此下毒,他们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凄惨地死去。
云倾岫冷冷扫着几个带头闹事的人道:“我这儿多的是白绫,匕首还有毒酒,保证你们把事情闹得更大些。”
百姓们瞪大了眼,又道:“你!……哎哟!你这是逼我去死啊!没想到真面目被拆穿连脸都不要了哟!”
“难怪那面纱盖住脸,不知道面纱下是怎样丑陋的容颜啊!”
“我看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啦!”
云锦年在一旁气得跳脚,自家宝贝妹妹他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,这些不识好歹的贱民凭什么骂她?
于是不顾身份也大骂:“一群忘恩负义的人!我妹妹帮你们是情分,不帮你们是本分,她一日里看诊几百人有多累你们可清楚?她辛辛苦苦为你们去采草药,找疗方,而你们却如此对她,试问你们有何资格说她!”
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。“这年头杀了人还如此有理,当真不要脸!”“就是,自家人当然维护自家人了,却不知把道理扔在何处?”
云倾岫起身,亮出忠义侯府的令牌,将之拍在桌子上。“道理?我告诉你们,在这里,我就是道理。”
“好大的口气!你们侯府这是藐视皇权吗!”有人愤怒道。
她莞尔一笑,丝毫不在意地走向人群中。城门都关了,这里的一切目前都是传不出去的。
等她惩治完了人,救了整个藜城县百姓,这天下谁会相信某些人的只字片语?
看着几具尸体,她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形的威压:“小兄弟,麻烦下次装死装得像一些,”她微微一顿,“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装死了,说不定装着装着就……成真了呢?”
她敏锐地捕捉到粗布微微动了一下。于是她继续道:“昨日的汤药里有一味名为冰凌草的药,有剧毒。”
众人脸色齐齐一变:“妖女!你竟有脸承认你的罪行!”
她冷眸一眯,无穷杀机迸射:“那是哪个有脸的在我身上乱扣罪名!冰凌草有毒不假,但谁告诉你们解药必须无毒?但凡身患疾病者服下药,病症皆可好,而没有患病的,这解药就是天下最毒的毒物!”
有人不服气道:“几日前我们整个藜城县人就都患上疫病了,怎么可能有没患病的?”
云倾岫冷哼:“那你该去问他们。我还需要提醒的是,服用冰凌草一日之后会导致全身皮肤溃烂,白骨俱碎,那痛苦不亚于一个活人被生生碾碎。”
她随即勾起一抹邪笑:“而且,那种痛苦,是从足部开始,寸寸上移,不到最后一刻,依然神志清楚,痛感强烈。”
“嘶……”倒吸冷气的声音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。
下一刻,只听“唰!”一声,原本已经被认定死了的几人忽然掀开粗布准备逃走。
他们必须跑出去,求上面的大人找医师帮他们医治!昨日医治的时间与此刻差不了多久,他们不能再装下去了!
“给我抓住他们!”云倾岫眸光暗沉。惊鸿惊影没有迟疑,直接用上轻功,轻而易举将几人擒拿。
云倾岫继续道:“今日这汤药与昨日的成分是一样的,不想死的就站出来,否则别怪我太狠毒,如今城门已关,今日这药你们喝也得喝,不喝还得喝!”
犹豫片刻,又有五六人站出来。惊影冷着脸直接将他们摁跪在地上。
云倾岫走到他们身前,如君王般俯视睥睨着他们:“需要我教你们怎么说吗?解药可是在我手里。”
但有人依旧想负隅顽抗:“大家别信她!说不定她说的话都是编的!”
“呸!他妈的最先喝药的不是你!想拿老子当试验品,我去你的!”那人骂了一通,转脸讨好地看着云倾岫,“我说!我说!是柳贵妃让我们在淮雍河里添加火原蕊,因为它与山芜果混用会造成与疫病相似的病症!”
另一人抢着道:“也是柳贵妃让人将小姐您逼下山崖的,见事未成便想让我们假死来诬陷您……”
云锦年和顾长卿听闻皆是一怒,好个柳贵妃,居然还想害死侯府大小姐!更让云锦年心疼的是妹妹竟瞒住此事。
云倾岫心下已了然。只是皇上动作也够慢了,这柳贵妃怎么还在蹦跶啊!不过她不久也要回京了,而柳丞相府似乎活得够久了……
“我们说完了,小姐您看这解药……”几人腆着笑脸哀求道。
云倾岫黛眉微挑:“解药?我只说我手中有解药,可说过要给你们?”
云锦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