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将赌行比作一家酒店,不同的赌桌对应着不同的房间。
酒店有钟点房,普通房,商务房,贵宾房,豪华套房,帝王套房。
虽然嘴上不会明说,但专门负责照顾豪华套房、帝王套房的管事,心里是不愿意服侍钟点房或者普通房的客人的。
说是高傲也好,说是习惯也罢,何姓荷官此刻就是这个心里。
否则他也不会拿出后江场口的坎底石。
这里都是人精,哪里能不明白,目光或是不屑,或是玩味的扫过陈飞。
“一共十八个孔洞,深浅不一,没有特别的杂色,不好判断啊。”
“这把小玩一把,十万,正色,七八分绿。”
刚才对荷官吐槽的老人收掉手电筒,推出两枚五万的金色筹码。
他无法判断,只能凭借经验强猜,依然押注十万筹码,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主。
“十万,枯色。
我赌这十八个空洞必然有一个完全侵蚀了翡翠。”
又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,推出两枚筹码,赌内里翡翠被流水浸染。
“十万,正色,六七分绿。”
“十万,正色,三四分绿。”
接着一个个赌徒纷纷下注,都是十万的筹码。
显然都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,玩一玩。
“小子,你还不下注吗?”
“若是不下注的话,请你去其他赌桌玩,这里只招待下注的老顾客。”
荷官抱着手,看着陈飞直言不讳的说道。
这话语已经相当于赶人了。
陈飞低着身子,并没有理睬他,而是拿着手电认真的打量赌桌上的坎底原石。
十八枚孔洞,任何一个孔洞穿透到翡翠层便会侵蚀翡翠绿色,随着时间流逝让翡翠失去浓艳的绿色,成为中绿,淡绿,乃至于枯色、杂色。
忽然,在众人微微愕然的目光中,陈飞对着原石哈了一口大气,目光涣散的感受着雾气的消散。
虽然目光无法看穿细沙般的孔洞,那就让雾气去探明。
“小子,你到底下不下注。”
“不下注我拍铃了。”
荷官越发不屑的说道,对着石头哈气,这算什么赌石的方法。
难道面前的小子以为哈气能哈穿原石吗?
简直是个笑话。
连强光手电都无法直视的微笑孔洞,气流自然更无法穿过。
“全押,正色,八九分绿。”
陈飞抬起身来,将身前的筹码全部向前一推,给出他的判断。
荷官微微一愣,显然被陈飞此刻的果决震慑住了。
四周的赌徒也都一脸讶然的看着陈飞,三十二万在他们眼中不过小钱。
但是陈飞的决然,和全押的气势,让他们有些震动。
“吓我一跳,全押,全押也不过三十二万罢了。”
“现在的年轻人啊,也不知哪里学了几本赌石书籍,就自以为自己是赌石高手。
好好的赌石,愣是被弄的跟电影、电视剧上梭哈一样。”
“赌石赌的是眼力,是经验,可不是运气。
这家伙不会以为是在赌梭哈吧?”
接着众人回过神来,不屑的摇头讥讽。
赌色本就是小众赌法,赌的是眼力、经验,是一种赌概率玩法。
陈飞这种“梭哈”式的赌法实在让他们看不起,完全是菜鸟、愣头青式的赌法。
啪——荷官一巴掌啪在电铃上。
几乎是在陈飞押上全部筹码的瞬间,显得很是急切。
显然是不想给陈飞任何反悔和后悔的机会。
“全押也好,年轻人比较有冲劲,是好事情。”
“搏一搏,单车变摩托嘛。”
他故作夸赞的说道,实际满是嘲讽。
然后拿起坎底原石准备切石。
荷官的话语让四周众人一脸微笑,那是嘲笑,扫过陈飞的目光满是玩味。
因为搏一搏单车变摩托,是一些赌徒常说的话语。
而在他们眼中,说这话的赌徒都是愣头青,是来送钱给赌行的韭菜。
赌石虽有赌字,但却恰恰不是赌。
行话所言,神仙难断寸玉,高手可辨八九,剩下一二看命。
命就是天,亦是运。
赌石之中只有一二分的层次看的是运气,也就是‘赌’字,其他看的都是眼力和经验。
“可不是嘛,赌一赌单车变摩托,拼一拼摩托变别墅。”
“赢了,会场包嫩模,输了,进厂去搬砖。”
“我这样的年轻人,钱没有多少,但是力气可是有一把的。”
陈飞可是来踢馆的,抱着大闹一场、狠赚一场的心态,又岂能容得下他们嘲笑和讥讽。
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屑的扫视众人,最后落在荷官的身上。
被他扫过的赌徒脸色渐渐难看起来,钱多钱少,身份地位是一种对比,而年轻和老迈又是一种对比。
他们嘲笑陈飞的“赌运”,嘲笑他没有多少钱,陈飞统统接过,并不反驳,并以年轻尚有一拼作为反击一剑。
钱和地位,可以赚到。
而花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