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薇点点头:“嗯。”
她有点赶时间,只向葛诺介绍了一下庞武是她找的匠人,便没有再多聊下去。
随后就走了。
葛诺看着她的身影,张口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他微微叹口气,转头回了当铺。
这段时间,他一直想找她,可却怎么都找不到,他这才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了。
如今好不容易见上面了,还没说上几句话,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何时了。
葛诺有些怔怔出神。
难道他和她的缘分,就到这里了吗?
……
南岭县城现在有三家灰砖窑场,分别是城南两家,城西一家。
谢薇他们先去的是城南的那两家,灰砖价格是两文一块,庞武说,这里价格便宜一些,城西那家要三文一块。
谢薇拿起砖块看了看,砖窑的掌柜一直在极力游说着。
谢薇没说什么话,之后他们又去了另一家,两家的砖块大小差不多,看起来质量也差不多。
谢薇问庞武:“庞师傅,你是懂行的人,你跟我说实话,这些灰砖做工怎么样?”
庞武见她这么问,犹豫了一下后,说道:“谢姑娘,既然你这么问了,那我也直说了。城南的这两家砖窑里的灰砖,虽然价格便宜些,但做工没城西的那家好。”
庞武经常给大户人家修房子,哪里的砖好,他是再清楚不过的。
只不过他是盖房子的人,用什么样的砖,那不是他能决定的。
主人家买什么样的砖,他就用什么样的。
谢薇闻言,道:“走,我们去城西那家看看。”
两人随后又去了城西那家的砖窑。
这家砖窑场比刚才城南的那两家砖窑场规模都小一些,里面也没有多少工人,只有一家五口人住在这里。
这家人姓徐,这座砖窑场就是他们徐家祖传下来的手艺。
徐老爷子是这家砖窑场的主人,他和妻子又把这门手艺传给了儿子儿媳,如今带着孙子就住在砖窑场附近,方便随时看顾砖窑场。
听说谢薇是来买砖的,徐老爷子的儿子徐坚带着他们去看烧制好的砖。
徐坚递了一块灰砖给谢薇:“姑娘,你瞧瞧我们家的砖怎么样?”
谢薇拿在手中,这块灰砖的大小尺寸跟城南的那两家是差不多的,但是重量却相差很多,这里的砖沉重、坚实,摸起来又光滑,用力砸也不容易烂。
论质量,比城南那两家的灰砖都要好上几倍。
谢薇看向庞武,庞武也点点头,“这砖不错。”
谢薇问道:“徐掌柜,这砖多少钱一块?”
徐坚脸色有些纠结,沉默了一下才道:“两文一块。”
“……”谢薇有些讶异地看他一眼,“听说你们这里的砖不是三文一块吗?”
“姑娘你有所不知,我们的砖卖三文一块,其实也只是勉强够保本。但是城南那边都卖两文一块,我们卖三文,就没人愿意来这里买砖了。”
“可你们的砖,比他们的砖做工好很多。”
徐坚苦笑了一下,“姑娘你是识货之人,我也不瞒你了,我们家的砖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,用的土灰料都是极好的,烧制的火候和时辰,都是我爹一个人把关过来的。我敢保证,用我家的灰砖盖房子,可保房子二十年不倒。”
“可这些又有什么用?来买砖的人不相信啊,他们就觉得我们家的砖贵一些,不愿意买。其实,我也曾劝过我爹,让他用料次一些,这样也可以节省一点成本,但我爹把我骂了一顿,他说,‘烧砖就跟做人一样,不能忘了本分。若是以次充好,烧出来的砖就不是砖,而是坏了的良心’!”
谢薇觉得徐老爷子这话说的太好了。
“那这么说,你们家这砖窑场岂不是经营得很困难?”既不能缩减成本,又没客人上门,难怪砖窑场看着很冷清。
徐坚道:“不瞒姑娘,我们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开张了。这段时间以来,姑娘你是第一个客人。”
谢薇笑了笑,当即说道:“好,我就订你家的砖。”
徐坚惊喜交加:“真的?姑娘你要多少?什么时候要?我立刻准备。”
“别急。”谢薇道:“你这里库存大概有多少?”
“库存有一万余块。”最近生意不好,他们也不敢烧制过多。
“我全要了,再加一万块。每块按三文收费,去拟订单合同吧。”
听到谢薇说要按三文的价钱收费,徐坚激动得眼眶都红了,“姑娘,你真的救了我们一家老小啊。”
这砖窑场他们眼看着经营不下去了,如果再没有生意上门,他下个月就打算把这个砖窑场转手卖了,出门去另寻一个活计。
只因为这砖窑场是他们徐家祖传的,他爹一直不同意卖,也舍不得这门祖传的手艺就这么断了,才一直苦苦支撑着。
谢薇今天来的这笔订单,可谓是及时雨,确实算是救了他们一家老小。
订单合同很快拟定好,一共两万多块的砖,徐坚给她打个折,又抹去零头,总价六十两银子。
谢薇按照合同,先付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,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