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娘连忙大呼:“大人,我冤枉啊,这死丫头故意这么说的,我不是那样想的,我不是!”
刚才她们的对话,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江元廷拍了一下惊堂木,沉声道:“堂下民妇罗娘,意欲掳走谢薇之妹谢茵不成,还在公堂之下强词夺理,公然撒谎。如此恶劣之罪行,以大虞律,当流放千里之罪。来人啊——”
谢薇突然道:“启禀大人,民女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民女恳求大人,不要判罗娘流放千里。”
“为何?”
“民女只想让她囚禁在死牢,终生不得出来。”
在大虞朝,除去灭九族、死罪,就数流放之罪最严重了。
相对来说,坐死牢要比流放之罪更轻松一点。
因为流放千里,一路爬山涉水,不知道会经历什么,那比死罪更可怕。
但谢薇偏偏不想让罗娘这样。
流放千里,她不知道罗娘在哪里,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可能逃了出来,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来报复他们姐弟几个。
所以,她要她一辈子都关在死牢里,确保她再也没可能出来了。
而且,她知道这样对罗娘来说是更煎熬的。
像她这么自私的人,是没勇气自杀的。她在牢里要受尽折磨,最终在暗无天日的漫长时间里慢慢地挣扎着,痛苦着,死去。
听到谢薇这么说,罗娘整个人都疯了似的,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又笑又骂。
“谢薇!我曰你家祖宗!你这个狗日的东西!我这辈子都要诅咒你!咒你不得好死!咒你家呜呜……”
江元廷命人把罗娘的嘴堵上了,很快便把她押了下去。
一路上,罗娘都在挣扎着,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了。
江元廷看着站在大堂上的女子,她面色无波,但那双眼眸却格外沉黑深邃,仿佛平静的海面下,有着波涛汹涌的暗流。
谢薇微微躬身,道:“民女多谢大人成全!”
刚才,江元廷破例答应了她的请求。
江元廷语气沉沉地道:“谢姑娘,还望你……想开些。”
谢薇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,她什么时候想不开了?
从抓到罗娘的那刻起,她就没打算放过她。
上一次,她没有追究,只是把罗娘赶出了村。
她以为她不敢再回来的。
但她显然想得太天真了,也许是她现在生活过得太平静了,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,也不想再双手沾满鲜血。有些时候,仁慈真的会带来更多的伤害。
像罗娘这样的人,一刀了结她的命,太便宜她了。
也会脏了她的手。
所以这一次,她要让罗娘把牢底坐穿,以免去所有的后顾之忧,同时还能给罗娘最大的痛苦和折磨。
从此以后,罗娘再无可能出来了。
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。
……
案子审理结束后,天色也快亮了。
折腾了一夜,大家都累了。
谢薇谢过了村长他们,让他们快点回家去。
随后,她也谢过了刘老爷,又紧跟着回到康仁堂去看茵茵。
等江元廷出来想找她时,她人早就走了。
衙差疑惑地问:“大人,你找谢姑娘有什么事?要不要属下去把她寻回来?”
江元廷摇摇头,“不用了,你去歇息吧。”
他一脸心思沉沉地回到了后宅的书房。
这一夜,似乎格外漫长和混乱。
他一向自诩清明的大脑,此时都有些晕晕的。
然而他没去休息,坐在书案前沉思良久后,他提笔,开始写着什么。
……
谢薇回到康仁堂后,连忙去看躺在软塌上的谢茵。
谢茵还在昏睡,但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。
小桃就趴在一旁,听到动静声立刻惊醒过来。
“姐姐,你来了。”
谢薇“嘘”了一声,轻声问:“茵茵怎么样?”
小桃轻轻摇摇头,“给她喂了药,一直没醒。”
谢茵这一昏睡,就睡了三天。
到第三天午后,她总算是醒来了。
这三天,谢薇哪都没去,几乎是片刻不离地守在谢茵身边。
她一直担心她有事,所以谢薇也不敢把谢茵带回家,好在刘老爷答应她可以在这里住下,特意让人在后院收拾了一间房出来。
小桃每天来回往谢家村跑,家里的事要有人打理,也顺便把谢茂接了过来。
这三天,谢茂也一直守着谢茵。
他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些,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。
直到谢茵醒了,他脸上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。
“茵茵?”
谢薇看到谢茵睁开了眼睛,她轻轻地喊了一声。
谢茵看着她,黑葡萄般的大眼里空洞而茫然,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谢薇又叫了她几声,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谢薇微微蹙眉,转身对谢茂道:“茂儿,去把刘大夫叫来。”
“好。”
谢茂很快把刘老爷喊过来。
“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