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抹鱼肚白悄悄爬上了东方的天际线,薄雾渐起。清晨的微风自东而来,穿过平静如故的山野,流荡进嘶吼震天的渠阳城,顷刻被血腥味与恶臭淹没。
叶望歌和孟萱的身影先后浮现在南城墙外,望着那一片片狼藉,两人神色不禁动容,接着穿过妖兽撞出来的城门大洞,走入渠阳城。
猩红色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,整条街道都惨不忍睹,嘈杂声还在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微弱的传来,妖兽已然彻底闯入了这座城池。
“这么多的妖兽,那些百姓根本抵挡不住……”孟萱看着叶望歌并没有停下的意思,猜想道:“你想救他们?”
叶望歌眼神微颤,下一刻摇了摇头,笑道:“我不是那佛门和尚,才没这大善心。”
“那你回这里干什么?”
“回来救蜀仙城的那个累赘。”
叶望歌悠悠道,扫视着那被妖兽碾压成废墟的街道,兽爪的印子清晰入目,可以想象妖兽破城而入得样子多么可怕。
“蜀仙城?”
孟萱一怔,想起那个跟在叶望歌身旁的白衣剑客,心中释然。
“北边的动静最大,很可能大部分人都聚在那边,我要去那边看看!”
话音落下,叶望歌身影一跃,避开河流般的血水,踩在那房屋的废墟上,朝着北边急速赶去,
孟萱不由自主跟了上去,她知道妖兽潮的危险性,但她更知道,眼前的这个青年,恐怕强大得超乎她的想象,那背上的九刃黑莲纹路,她太熟悉了。
“无论如何,一定要取得他的信任,带他回家!”
…… ……
渠阳城的城主府已经人满为患,府门之外还有人不断地想要往里面挤。
“让我们进去!大人!救救我们啊!”
抱着孩子的女人凄厉而绝望的哭喊着,许多孩童哇哇大哭,听得城主府内的任绝云心烦意乱。
紫让寒秀眉蹙起,疑惑不解地看着愁眉不展的任绝云,“为什么不开门?”
任绝云心情凝重,指了一圈,“你看这点地方还能藏的下几个人?外面的妖兽潮很快就会来了,这里根本挡不住!”
本想离开的任绝云哪曾想竟然公主的亲卫就在府上,还带着王室象征的龙鲤珠,一时之间难以抽身。
可此时,任他再如何抓耳挠腮,事情都已经难以挽回,而管家许正又已经回了他的宗门去,城主府的战力再一次极大地缩减。
“任城主,那你就要放弃那些黎民百姓吗?”
紫让寒也心急如焚,可她还不想放弃,捏紧拳头道:“昨夜我已经放信给了附近的镇妖司,这么点距离,他们一定会来得及赶来!”
闻言,任绝云暗暗叹息,心灰意冷,那封信早被刘庆饲养的穿风鳄阻截下来,此时恐怕已经化作灰烬。
“放弃又如何……不论怎样,我要带我的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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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离开!”
“你说什么?”紫让寒难以置信地看着任绝云,“你可是渠阳城的城主啊!”
“城主?这样的妖兽潮下,渠阳城已经名存实亡了!城已不在,谈何城主?”
任绝云义无反顾地转身,看着那绝情的背影,紫让寒欲言又止,满腔悲愤却只能压抑着。
“紫姐姐,妖兽潮……来了!”
这时,从房檐上传来听兰的声音,紫让寒收回目光,跳上了房檐,远远望着南边,尘埃漫天,密密麻麻如黑色洪水般涌来的兽潮,看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紫姐姐,我们能挡得住吗?小姐会不会就是被这些妖兽……”
“不会……”听兰话说一半就被紫让寒打断,只见她咬定牙关,星辰般的美眸之中散发一股空前的意念,“兰儿,你知道,我的故乡就在一次妖兽潮中毁灭,那个时候,我逃了。妖兽潮下,多少妻离子散,多少家破人亡,儿时的我没有选择,可现在,我不想再逃,也不会逃。哪怕这一次,远比曾经更加的猛烈……”
每每想起那些惨死在妖兽爪牙下的亲人,紫让寒恨不得杀了全天下的妖兽,她已经对它们恨入骨髓。
全都是化妖级的妖兽,这完全可以媲美一支万息境的武修大军!
听兰眼眶微红,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紫姐姐,对不起……”
“傻兰儿,这和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紫让寒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听兰的肩膀,听兰低了低头,抿着红唇沉默不言。
紫让寒并没有让听兰离开,因为她知道这个傻乎乎的丫头,也和她一样一根筋。
城主府外,有人绝望地瘫坐下来,有人抱着孩子还在往里挣扎,绝望在空气里弥漫,悲伤向天空井喷,恐怖从南方逼近。
渠阳城的军队坚持抵抗的那些尽数死在妖兽撕咬下,其他的那些早已溃不成军四散奔逃,这座城的繁华已经化为乌有,城内还有狼妖还在到处杀戮,这里,已经在一夜之间化作炼狱。
一道鲜血淋漓的白衣身影从西边走了过来,长剑上鲜血滴流不断,他的背上还绑着一个双目无神的老人。抹了把嘴角的血迹,李胜熙怔怔看着那城主府门口的人,又看了眼南边轰隆隆而来的漫天尘土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