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延瞑越想越是心不在焉,原先龙怀霆说话时还意思意思附和两句,之后便一言不发,只顾着喝酒了。
“摄政王怎么了?朕看着好像有心事?”龙怀霆察觉出异常,笑盈盈的询问道。
“臣身子欠佳,恐无法再陪皇上和淮王举酒达旦。”
说话间,不等龙怀霆准允,他已经作揖行礼,准备离开。
眼下宁珞兮和徐明珠都在府上,若真出事故,黄科霖九泉之下原谅不了他,他亦原谅不了自己。
想及此,龙延瞑转身走出大厅。
刚下台阶,便听见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他眼角余光扫向旁边柱子,龙稚心中惶恐,打了个冷颤,默默从后面挪了出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龙延瞑有些诧异。
今日家宴,前来赴约的只有他和龙皓宇,并未有他人。按理说龙稚现在应当已经睡下才是。
“我……”
龙稚瑟瑟低下头。
龙延瞑心软,上前两步,蹲到他身前。
“可是为了看你爹爹一眼?”
他猜出龙稚心思。
龙稚顿了顿,猛的又抬起头,一双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泪意。
分明亲生父亲同在京城,想见一面还要鬼鬼祟祟,换谁都会难受。
龙延瞑见状,伸手摸了摸龙稚的头。
“爹爹……”
他刚想提醒龙稚,让他回寝宫休息,结果龙稚忽然开口将他打断。
他转过头,果然,龙皓宇一脸愠怒正看着他。
龙延瞑瞥了一眼龙稚,小声叮嘱他就在原地等着,遂起身面向龙皓宇。
“上回宁珞兮来我府上我就已经说过,想来她回去后并未转告给你。那今日我就再说一次。龙稚乃是我的孩子,我如何赡养如何对待是我的事情,还轮不到旁人来做主。摄政王惯来明白事理,应当知道分寸。”
言下之意便是让龙延瞑离龙稚远一点。
“爹爹,您误会王叔了,是孩儿站在这门后面被他看见,这才……”
“闭嘴!”龙皓宇语气冰冷。“我与摄政王说话,何时轮到你插嘴了?”
龙稚吓了一跳。
“你觉得我接近世子是为了拉拢你?”龙延瞑轻笑。
想来没有料到他说话会如此直白,龙皓宇愣了愣,差点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淮王殿下自皇上登基就选去边关镇守,五年不曾回京,论朝政你一无所知,论兵权你又比不过已经去世的黄将军,试问我能在你身上谋取什么利益?”
龙延瞑越说措辞越是刺耳,气得龙皓宇双手紧攥成了拳头。
他倒是想反驳,奈何又不占理。
“我照顾世子,是因为珞兮心疼他在宫中受尽委屈,没有旁的意思,淮王还是莫要多想,免得叫人以为心胸狭窄,错把好心当成驴肝肺。”
“龙延瞑!”龙皓宇气极。
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碍于龙稚也在场,虽然他说话已经尽力压低声响,但龙稚难免能听到些,故而他并未与龙皓宇多周旋。
匆匆扔下一句,龙延瞑扬长而去。
此时摄政王府一片嘈杂。
夜间忽然来了刺客,又叫府上死了丫鬟,整个府邸人心惶惶,笼罩着一层惶恐与压抑。
宁珞兮凑在床边,一直在努力帮知画诊治,妄图使她死而复生。
奈何折腾了半晌仍没有半点用处,她却是先累得倒下了。
“宁姑娘!”
绿萝和旁边两个丫鬟冲了上去。
还未来得及碰到宁珞兮,忽然一道鸦黑身影从她们眼前掠过,下一刻便将宁珞兮打横抱起。
“叫大夫过来。”
龙延瞑冷声吩咐。
趁宁珞兮昏迷,他询问过府中侍卫,先是观察了一遍知画的伤口,后又亲自检查了黑衣人尸体。
“刀口迟钝,伤口先宽后窄,知画姑娘应当是被蒙古国的砍刀所伤。”暗影猜测。
他与蒙古国人几次交战,对于他们的身手习惯和所用武器了如指掌。
可奇怪的是,这些黑衣人却都是中原人。
“伤知画那人身手十分敏捷,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。”龙延瞑双眸微虚。
所以不可能是中原人临时用了蒙古的刀。
“王爷的意思是……”
龙延瞑扫了暗影一眼,暗影立即了然。
“可部日固德不是已经……”
明明他当时亲自监督的手下下手,此事不可能有半点差错。
“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够了。”龙延瞑轻声道。
若是部日固德在他面前,他定能一眼看穿。但宁珞兮和知画都是女子,且都没学过武功,如果部日固德伪装深些,察觉不到也是情理之中。
“王爷,宁姑娘醒了。”
管家隔着房门向龙延瞑禀告。
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