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让惯来和善的人如此生气反感,可见谢温秋心结有多深。
看来让他和龙延瞑打开心结各自释怀怕是有些难度。
“还有你第一回来时旁边跟着的那位公子,先生提到他比提到你还要生气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善生好奇。
“他俩以前是师徒,但中间产生了一些误会。”宁珞兮简单解释了两句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善生点了点头。
“我不和你说了,我得回院子里了。”
说罢他急匆匆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
“今儿个怎么这么着急?”宁珞兮疑惑。
善生其实是孤儿,正巧被出宫后的谢温秋遇见,就收留了他,二人一起生活,对外宣称是父子关系。谢温秋平日里会给人教书赚些银子补贴家用,每每这时善生就闲着了。这几天宁珞兮日日来,与善生日日打照面,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,经常一起坐在草坪上闲聊。
按理说现在谢温秋还在教书,他没什么事可做才对。
“你是不知道。”提及此事,善生便是一肚子的怨气。“最近家中招了贼,不偷银子,就专偷院子里摆的东西。什么鸡啊鸭啊,还有我种在院子里的菜。哦,还有先生晒在外面的书,这两日都快把我们院子里的东西全部偷空了。”
“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?”
“先生不让。”善生轻轻叹息。
“为什么?”宁珞兮心中充满疑问。
“先生觉得,偷东西的大抵是村子里的人,想要放他一条生路。你也看出来了,水仙村本来就穷,大家面朝黄土背朝天,谁都过的不轻松。”
“可穷和偷东西是两码事啊。偷东西就是不对的。”宁珞兮眉头紧皱一团。
“我也是像你这样想的,但先生已经发话,我也没办法。”善生无奈。
说罢,他招呼宁珞兮两声,快步往院子赶去。生怕自己晚了一步,院子又被小偷掏空了。
宁珞兮看着善生背影,不自觉陷入沉思。
那个贼一直这样偷下去也不是办法,要是自己把贼抓到了,指不定谢温秋就心软了。
这样一想,宁珞兮更坚定了自己捉贼的心。
于是乎,她问过善生每次发现东西被偷的时间,然后便踩点在附近蹲着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,当天傍晚,天色渐渐暗下,那贼果然出现在了谢温秋家的院子里。
“居然还挺年轻。”宁珞兮看到那贼样貌,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,与她比不多的年纪。
“正值壮年,有手有脚的,怎么就不能自己赚钱了,非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。”绿萝噘嘴。
“不急,看下去。”宁珞兮双眸紧盯向那贼。
院子里有善生晒的两块腊肉,旁边还放了一锭银子。只见他拿起一块腊肉就走,却把银子留在了原处。
宁珞兮稍作惊讶,立即追了上去。那贼发现动静,抱着腊肉转身就逃,不料善生已经在院子门口将他堵住。
左右夹击,那贼不知所措,最后败下阵来。
“说!你为什么要偷我家东西!”
善生气极,忙不迭追问。
那贼紧紧呡唇,一句话都不回。
“你家中还有人等着你把这块腊肉拿回去吃,对吗?”宁珞兮温声道。
“我正好在京城住,待会儿顺便把你送到官府去,到时候你被关起来,你家里人该怎么办?没有你,他们或许连饭都吃不上,只能饿死……”
“别把我送进官府,求求你。”那贼终于开口,抬起头可怜巴巴看向宁珞兮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宁珞兮顺势与他聊了起来。
“杨忠。”那贼眸光闪烁。
“忠义仁厚,你父母应当对你寄托了极大的期望吧?”宁珞兮语气温和,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贼,而是他的朋友。
杨忠再次闭口不言。
善生心急,想要开口骂人,被宁珞兮阻挠。
“你刚刚让我不要报官,但你现在偷东西被逮正着,如果你不解释一下说服我,我如何放了你?”
她觉得杨忠不是坏人。
宁珞兮眼角余光扫了下旁边桌上的银子。
如果杨忠真是贪财之人,一定会把这银子拿了。毕竟这锭银子够买四五块腊肉了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想偷东西的。”杨忠吞吞吐吐,终于说出实情。
原来,他之所以偷东西都是为了他的母亲。
“前两年我不懂事,染上了赌博,把家里积蓄全部用完了。后来我娘生病,我发现我拿不出银子给她看病,去找我从前那些兄弟借,他们宁愿拿去赌也不借我,我才醒悟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找个正经营生做?”善生提出疑问。
“我名声早在十里八乡坏透了,没人敢留我做事。我吃差点没事,我年轻身体壮,但我娘不行,眼看家中无粮,我一时心急,就……做了坏事。”
杨忠低下头,神情满是惭愧。
“但你也说了,你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赌鬼,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?”善生对杨忠品性仍然持怀疑态度。
“我相信。”宁珞兮忽然说道。
杨忠抬眸,眼里闪过一道亮光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