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延瞑说的没错。
宁珞兮其实从一开始就布了局。
她打听到龙延瞑下午要来茶楼见人,便掐着点约宋嘉文在此见面。原本想的是有龙延瞑在,宋嘉文不敢放肆,她回去后也无需向龙延瞑再解释一遍。
宁婉儿的出现是她没料到的。
于是,宁珞兮顺势从中挑拨离间,引得二人狗咬狗,都不用她开口,这两人自己就把把所有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了。
此刻,她大脑飞速运转,思考龙延瞑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。
难道是房叔告诉的龙延瞑?
毕竟龙延瞑下午要来茶楼一事,她是从房叔那打听到的。
“你不用怀疑其他人。”龙延瞑凤眸微扫,冷冷扫了宁珞兮一眼。“我比你想的聪明多了,你这点小把戏瞒不过我。”
乖乖,龙延瞑连她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。
宁珞兮深吸一口气。
“不过,你既然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宁婉儿和宋嘉文一起策划的,为什么你不找宁婉儿麻烦?”
眼见马车内气氛尴尬,宁珞兮主动找起了话题。
“我即便把宁婉儿抓去报官,你爹也有办法救她出来,我还和你爹结下了梁子。我既不得好处又平白惹了麻烦,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管。”
破天荒的,龙延瞑认真回答了宁珞兮的问题。
许是因为今天的宁珞兮也没那么讨人厌吧。
龙延瞑想到方才在茶楼发生的事情,他竟莫名觉得这小姑娘古灵精怪,很是讨喜。
只可惜,她是宁恒的女儿。
“你很怕我爹吗?”
宁珞兮歪过头,一脸好奇。
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妥。
“我不是怕你爹。”龙延瞑不屑冷哼。“他还不配让我害怕。”
宁珞兮想说一句“牛逼”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朝权之事她也不懂,不过看得出,龙延瞑不在意她是真的。
要不然龙延瞑看不起宁恒之事也不会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明显了。
当然,她也不在意。
因为她比龙延瞑更瞧不上宁恒。
“阿欠!”
这是宁恒打的第四个喷嚏了。
他揉了揉鼻子,抬头看了眼台上正专心批阅奏折的龙怀霆。
“爱卿很冷吗?”龙怀霆放下手中动作。
“许是昨夜政事处理的太晚,着凉了吧。陛下无需担忧。”宁恒毕恭毕敬道。
龙怀霆眸中划过一道鄙夷。
还真是只老狐狸,这都要暗示自己对朝廷尽心尽责。
“朕听说,你大女儿嫁去王府后,深受王爷喜爱,两人琴瑟和鸣,感情极深。宁大人这下子有了王府做靠山,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。”
龙怀霆嘴角微微上扬,笑容十分和蔼。
宁恒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。
“臣从入朝为官始,便一直尽心辅佐陛下。当年若非陛下提拔,臣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。臣一直记得您的恩情,绝不会起二心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朕找你帮个小忙,你不会不答应吧?”
手指轻轻敲打桌沿,龙怀霆心中也在度量。
“陛下请说,臣定鞠躬尽瘁!”宁恒语气真诚无比。
“摄政王自小体弱多病,前段时间听太医诊断,恐怕他最多还能在这世上活三年。可朕还是觉得三年太久了。”
龙怀霆慢吞吞的,仿佛在说一件小事。
宁恒眉头紧皱。
聪明如他,自然猜得出龙怀霆言下之意。
“宁珞兮这姑娘争气,竟然能在王府待这么久。你放心,只要此事办成了,朕不会少了你们父女二人的好处。”
龙怀霆挥手示意,孟公公走上前,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,递给了宁恒。
“臣,遵旨。”
宁恒弯腰接过。
龙怀霆话说到这个份上,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。
是夜。
宁珞兮沉沉睡去。
一道黑色身影潜入房间,不出片刻,便又匆匆离去。
第二日一早,天刚亮,宁珞兮便从睡梦中醒来。
她伸了个懒腰,打算起身,却瞥见枕边放着一封信。
奇了怪了。
宁珞兮怀揣着疑惑将信纸打开,待看清上面内容,不禁心生惶恐。
宁恒居然想让她害龙延瞑?
他是不知道杀害皇亲国戚是死罪吗?!
宁珞兮无语。
她头回遇到这么坑女儿的爹的。
依照信纸上指使,宁珞兮果然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玉瓶。
她打开瓶塞,凑近闻了闻。
乖乖,这居然是鹤顶红。
鹤顶红是什么概念。只消一滴,便可叫人必死无疑。
“王爷,小姐她……”
绿萝一句话还没说完,龙延瞑便已经打开房门。
宁珞兮下意识将药和信纸塞回到枕头底下。
她现在还不能把这事告诉龙延瞑。
依照龙延瞑的脾性,保不准会将此事迁怒到她身上。毕竟现在要杀龙延瞑的人是她亲爹。
龙延瞑又岂会对仇人的女儿仁慈。
“你在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