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令姜自然也听到那银生郡主方才与他的对话,因而一见面,便往贺诗人身上贴了一道符箓试探一番。
南蛮多蛊,下蛊的手段也让人防不胜防。
因而她先前与师父到南诏游历时,便特意研绘出一种符箓,可以测试一个人是否身中蛊虫。
她方才往贺诗人身上贴的那符,便起到这个作用,若是他身中蛊虫,符箓便会瞬间化为焦纸,可若是无事,便说明这人身上是干净的。
听她解释,贺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:“那你说,我也未曾中那劳什子情蛊吧?”
“想什么呢你?”贺令姜白了他一眼,“那情蛊十年才得一条,银生郡主今日才见你而已,便是瞧中你这俊逸得惨绝人寰的一张脸,也不至于立时就下到你身上去。”
他当人南蛮女子,就是下情蛊,只看脸,都不挑拣一番的么?
贺诗人听着她这话,觉得她颇有几分在寒碜自己的意思。
可只要那蛊虫没种到自己身上,他便放心了,让她寒碜几句也无妨。
贺行处把守的人,倒不如贺诗人这处多,贺峥轻轻松松地就将人带了出来。
贺令姜如法炮制,确定贺行身上的蛊虫也已解,便领着他们悄悄往府外潜去。
还未出这处院落,周遭突然火把通明,顿时亮堂了起来。
银生郡主带着护从,当先走进院子,将他们堵了个结结实实。
她上下打量着当先的贺令姜,见不过是个面容普通、身材瘦削的小丫头,不由“啧”了一声。
而后又转而看向贺诗人,神色温柔,声音如蜜一般:“郎君,我同你说过吧,你若是要走,我这些蛊虫小宝贝可是不答应的……”
贺诗人没吭声,贺令姜却接道:“骗人可耻,他身上明明没有蛊虫,郡主为何又睁眼说瞎话?”
“你说在他身上种了蛊虫,不过是吓唬他,让他不敢随意逃跑罢了……”
“幼……你倒是确定我没在他身上种蛊?”银生郡主这下是肯睁眼瞧她了,“不过,我可未曾骗人。”
“我只说了,我这些宝贝蛊虫不答应,可没说下在他身上了。”
贺令姜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这蛊虫嘛,用处多种多样,除了最常见的下到人身上去,留下个两只,看看门,也应当还算好使。
倒是她忽略了,怨不得这银生郡主竟来得这般快。
银生郡主皱眉睨着当先的贺令姜,神情之间尽是挑剔,而后又问向贺诗人:“郎君,这丫头又是何人?你怎地就要这般同她一起走了?”
“你管我是何人作甚?”贺令姜瞧向她,指尖微微拨弄着腰间挂着的锦囊。
“郡主这般将人强行掳到府中,与那强抢民男的匪盗何异?依我看,还是快些将我们放走吧,以免还要与郡主添麻烦。”
银生郡主轻声一笑:“我既做了这事,又何曾会怕人说。你也莫拿那些话,来压我。”
“这银生城内……”她微微展臂,衣袖也随之展开,“又有谁不知晓,我这银生郡主,就是喜好男色之人呢?”
贺令姜一噎:“郡主倒是颇有自知之明……”
她本想将话说软和些,留些颜面与她,奈何这银生郡主着实不要面皮,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了。
银生郡主掩唇,动作间眼波流转,面上却毫无愧色:“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,可是,今日啊,任凭你怎么说,你们都是走不得了……”
话都说到这种地步,再说下去也无意义了,既然如此,只好打出去了。
她既来了,自然不会将贺诗人丢在此处,若不然,一不小心没了清白,届时贺诗人哭闹起来,她可没法子同贺相山交代。
贺令姜抽出含光剑,剑刃一翻,清冷冷的剑面在灯下折射出幽幽寒光。
“郡主既不放我等离开,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。”
只可惜,这般一动手,这阵仗就要闹大了。届时,他们这群人周人的身份,便瞒不住了。
幸而,他们这一路都避着人而行,想来那神宫之人,也不会想到他们竟到了南诏来。
至于南诏这处,便是知道他们是周人亦无妨。
银生城内一年到头来往的周人不计其数,只要他们不说,旁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家哪户的。
她这处,剑一抽出,银生郡主身后的护从也齐刷刷地掏出刀剑,明晃晃地直指着他们几人,只待一声令下,便冲上前来。
贺诗人三人也手持刀剑,与对方行对峙之姿。
贺令姜盯着银生郡主,她也眼睛微眯,看向贺令姜,两人不动声色间已是在眼光中厮杀了几个回合。
而后贺令姜脚下一动,便飞身跃起,剑尖只取那立于人群正中的银生郡主。
银生郡中抬起头,眼中勐地一缩,而后迅速侧身避过她这一剑。
她身旁的护从顿时缠了上来,将贺令姜与她格开。
贺诗人几个也提剑冲入人群之中。
他们这一行人,都是好手,城主府的护从虽然不弱且人数上占优势,可也一时奈他们不得。
他们在下手时,还是留了些分寸,不过将人打晕或刺伤,并未擅取人命。
眼见着周围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