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令姜皱眉,问身后的阿满:“五郎君人呢?”
阿满一直跟在她身后,紧紧盯着她和贺子煜两人,闻言就道:“前面有变戏法的,五郎君方才挤去看了。”
“娘子放心,青竹琼枝二人都紧紧跟着呢。”
贺令姜颔首,背后那人针对的是贺家长房,他先前刚刚受到反噬,想来这两日也没精力作妖。
在出府之前,她特意为贺子煜画了道护身符,可消灾辟邪,祛除厄难,倒不怕再有心怀不轨之人随意下咒。
至于青竹、琼枝两人身上也各自带着两道符箓,一道可引雷攻击,另一道则有幻惑之效。
虽则遇到玄术高手,这般符箓是没什么用,但好歹能撑上一会儿半刻,让他们有时间逃跑。
若遇到是普通人,那便更好说,青竹琼枝两个身怀武技,足以应对得来。
有她们两个紧盯着倒也放心。
既是出来了,贺令姜也没打算立时回去,便带着阿满继续慢慢往前逛去。
“呼!”旁边有人表演喷火,又是引得路人欢呼叫好。
贺令姜一路看去,倒也有趣。
走过杂耍戏法表演的地方,便是赏灯猜谜的区域,各类花灯流光溢彩,和月色交相辉映,如同月下仙境。
远远地,便看到一座高高的灯楼矗立其中。
那灯楼以缯采结搭建而成,足足有六七丈高,此时有风吹过,灯楼上悬挂的金玉之物发出清脆的声音,十分悦耳。
贺家今年特意请了整个江州最有名的扎花灯的手艺人,做了九九八十一盏造型各异的精美花灯高悬于灯楼上。
每一盏花灯上都配有一道谜面,或和诗词歌赋有关,或涉及君子六艺,或也有天文地理,引得才子佳人们争相竞答。
其下又有无数展小花灯悬于四周,底下也坠着谜题,供游人赏玩。
到此时,灯楼上精致的花灯已经被拿下不少,代替成普通花灯了。
最高处是一盏玲珑剔透的八角宫灯,上面所绘的花鸟鱼虫活灵活现,四周垂着金玉、彩穗,还镶嵌了水精珍珠,灯火映照下璀璨非常,可谓是精美至极,价值不菲。
连阿满看了也不由惊叹:“七娘子,那盏宫灯好生漂亮,不若你把它赢下来吧!”
贺令姜失笑,道:“阿满也未免太相信我了。”
阿满道:“七娘子最是聪慧,定然是能把它拿下的。”
贺令姜摇头不语,若是同人比玄术,除师父外,她认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,只可惜在诗词歌赋一道上,她却是没什么天赋。
那盏八角宫灯要在一炷香内连着答对十题,且涉及范围极广,中途若是出错,就失了机会。下一位再来答,题目也会随之变动,避免重复讨巧。
此时,已经有许多人自信而来,铩羽而归。
一位蓝衣郎君一脸遗憾地走下高台,他在答道第六题时不慎出错,也只能败下阵来。
“这十题一道比一道刁钻,想要拿下最高处的这盏花灯可是不容易。”
“是呀!不知到底是否有人能全部答对。”
一旁的少年郎君听了,不由朗声道:“如何不能?”
他抬起手肘,戳戳身旁着月白色锦袍的少年郎君,道:“景言不如试试?”
名唤景言的郎君笑道:“你若是想要这盏花灯,自去上台答题便是,作何还要拉上我?”
先前的少年郎君郎君不乐意,道:“我若是能答得上来,又怎会叫你去出这个风头呢?”
那郎君疑道:“你真喜欢那盏花灯?精致是精致,男子提着却未免太过华丽了吧?”
少年郎君双眼一翻:“我乐意。今天兄弟我就想要这盏灯了,你就说上不上?”
“行行行,为着咱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,我也得为你去这一趟。”
少年郎君哈哈一笑,拍着他的肩膀道:“好兄弟。只是,你这话可莫要对着小娘子说。”
“为何?”
那少年郎君作捧心状,打趣道:“我若是个小娘子,对着你这张脸,再听到你这句话,此生必得非君不可了。”
唤作景言的郎君闻言,气定神闲地回道:“幸亏你并非女儿身,否则我可是要拔腿而逃了。”
说着他便丢下哇哇大叫的少年郎君,抬脚上了高台。
他微微俯身冲着题官一礼:“小子无状,便来试上一试。”
众人只见眼前的郎君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,一身月白衣衫,气质清雅,丰神俊朗,举手投足间满是风仪,一看便是出自名门世家。
台下瞬间一静,甚至能听到明显的抽气声,小娘子们更是眼中光芒一盛。
题官同样俯身还礼:“郎君请。”
“请问郎君是想从哪类开始?”
这题面共分为十类,从乐类经类,到天文算术。有人喜欢先选自己擅长的,也有人要从自己最不擅长的开始。
那郎君说道:“按顺序来吧。”
题官点头,取下序号为1的题面,展开问道:“三人操牛尾,投足以歌八阙:一曰载民,二曰玄鸟,三曰遂草木,四曰奋五谷,五曰敬天常,六曰建帝功,七曰依地德,八曰总禽兽之极,请问郎君,此曲指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