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贺府就热闹喧嚣了起来。
莫名昏迷了一日一夜的五郎君终于醒来,家主和夫人却道,五郎君之所以这般,是有人暗中谋害。
因此,现在家主和夫人,正召了阖府的仆妇婢僮去,一个一个地盘查,势要找出谋害五郎君之人。
“你是说,五郎君本没想去参加庙会,是三房的四郎君硬拉着他去的?”
白勺点头,她是在五郎君贺子煜身边伺候的婢女。
“前几日,四郎君突然来寻五郎君,说要邀他一起去庙会。大家都知道五郎君性子静,一向不喜去外面凑热闹,所以就婉拒了。”
“婢子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。不成想四郎君却天天来院子里,磨着定要五郎君同去。他们两个年纪相仿,平日里也算玩得来,后来五郎君就答应去了。”
“庙会上发生了什么事,你从头到尾说一遍。
白勺道:“庙会人多,玩的也多,五郎君跟着夫人们先是去延光寺烧香拜佛,后来夫人们去听寺里的大师讲经,便让婢子们照看好几位郎君和小娘子。”
“五郎君毕竟是孩子心性,出来见着热闹也终是坐不住,便与四郎君一同,带着婢子和几个仆从去逛庙会,买些小玩意儿……”白勺将两人都做了哪些事一一道来。
贺相山问:“去庙会时,你可是一直跟着五郎君,未曾离开过?”
白勺摇摇头:“回郎主,当时五郎君打发婢子去给他买小食,婢子想着郎君们身边还有其他人,离开一时半刻也没事,就去了。”
“如此说来,在这段时间,五郎君具体做了什么事又遇到什么人,你是不知道的?”
“是。”
贺相山摆摆手,让她退下,又唤她方才提到的人进来继续询问。
宋氏问他:“郎主,白勺提到阿煜在庙会上,基本上全程是和四郎在一起,要不要喊三弟妹带四郎过来问问?”
贺相山点头,宋氏便连忙派人去请冯氏过来。
大房在府中大肆盘查府中众人,已是闹得人心惶惶。
冯氏此时被喊来,心中难免有几分怨气,大房莫不是还以为三房要害他们不成?
她带着家贺三郎君贺子晗过来,面色便有几分不好:“兄长与阿嫂有何要问的?”
宋氏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四郎同五郎素来玩得好,我想问问三弟妹带着他们去庙会时,可曾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”
冯氏纵然心中不乐意,但长房的五郎君出事总归是大事,她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,便冷着脸,将从去庙会到回到贺府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。
四郎君也将他与贺子煜遇到的事情重述一番。
待听到二人投壶之时,贺子煜竟被箭矢上的倒刺划破了手,贺相山眉头便不由一皱,有些蹊跷。
这施术,许是要以血为引。
他唤了仆从进来,修书一封送去云居观向玄微请教。
接下来几日,长房更是对府中各房之人又反复盘查,可谓是声势浩大,几房的人或多或少地便有些许不满。
只是,这边还没查出什么苗头,便到了上元节。
贺子煜已经完全恢复,若在往年,他必然是要跟着一起出去看花灯的,更何况今年还多了个烟花。
但孙姨娘经过这一遭,却不愿他近日再出府。那暗中谋算之人还未找出来,她心中着实顾虑难安。
贺子煜有些不开心,他虽是个喜静的性子,但再怎么样也还是孩童。
先前贺诗人鼓捣出来的烟花让他很是喜欢,可惜只有一个。如今他特意带着炮坊里的匠人们赶制了许多,就等着上元节和全城人共赏。
那场景必然十分绚丽。
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贺令姜,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。
自他醒来那日起,便对贺令姜亲近了许多,时不时跑到她的院子来玩。
贺令姜自是知道贺子煜这般变化的原因,他既不说破,她也不提。
她看着凑到面前的孩童,浅声问道:“阿煜可是想要出去看花灯赏烟花?”
贺子煜眨眨眼睛,表示认同。
“孙姨娘担心你再出事,不是不让你去么?”
贺子煜伸出指头点点她,一双眼睛满是信任:有阿姐在,我便出不了事。
贺令姜不由失笑:“你倒是挺相信我。”
贺子煜重重点头:阿姐自然是最厉害的!
贺令姜揉揉他的小脑袋:“既然如此,我便去同孙姨娘说说。”
贺令姜出马,自是没有不成的道理。
过节那日,贺子煜还是高高兴兴地同大家伙一道出了门。
上元佳节,千家万户都一起出来观灯,可谓是热闹非凡。
纵然这些时日贺府值多事之秋,然佳节难逢,等到一开府门,门外流光溢彩的灯光便涌了进来,节日的热闹喜庆瞬间将人心头的乌云全都一扫而光。
马车外,人声鼎沸,掀起车帘,还能瞧见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,许多人手上都挑着一盏花灯,随着人流往前挤去。
见着此情此景,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觉露出几分笑意。
“阿娘阿娘,我要下车去看花灯。”贺家的四郎君耐不住性子,就要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