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大人,你身为朝廷命官,怎么能干出偷抢这种卑劣之事呢?”
“就是,可怜那些米,是我辛辛苦苦攒的全部身家啊,您这抢了咱的粮,可让咱怎么活啊!”
“沈大人,求您开恩啊,将那些粮还给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吧!”
……
一大群的粮商聚集在沈黎面前,有的指责,有的卖惨,七嘴八舌之下,沈黎竟还找不到机会反驳。
消息泄露的这么快,肯定是有人搞事情了。
要么是天道宗的,要么就是锦衣卫的。
反正这两个势力都不是什么好鸟,一个唯恐天下不乱,另外一个唯恐反贼不强。
事到临头,逃避也不是个办法,最好的办法,就是死不认账。
他在愣了一阵,假装听旁边人解释事情经过,随后勃然大怒。
“我放你妈的屁!!!”
他大怒咆哮,居高临下,唾沫星子乱飞,落在那些商人的头发上,点点晶莹,煞是好看:“放狗屁!狗放屁!本官身为朝廷命官,怎么可能会干出如此悖逆之事?你们查都不查,就上来冤枉我,怎么,我年纪小好欺负是吧?”
众人一怔,随即面面相觑。
难不成,是有人故意陷害?
接着,沈黎继续骂道:“本官奉朝廷旨意,前来赈灾,钱,本官有的是,你们那点粮,本官还不屑去抢,为什么会出现本官抢粮的说法,你们想想,若是佟州有贪官,赈灾顺利结束之后,会怎么样?”
房祝新的脸,瞬间就黑了下来。
你这差不多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贪官了!
而且这消息,也不是我放出来的啊?
他一脸无辜,却对上了众商一脸狐疑。
“再说,本官这次来佟州,只有一个护卫随行,如何做的了抢粮,派粮这么大的事情?那城楼上的士兵,都是青州人马,你们可以一个个的盘问,看他们有没有出过城!”
粮商们窃窃私语,难不成,真不是这位沈大人干的?
也有人觉得,沈黎这是色厉内荏,叫的越大声,说明他越心虚。
终于,沈黎咬牙伸出右手,发出毒誓,这才彻底打消粮商们的疑虑。
“这粮食要是我去抢的,我就是狗!”
粮商们面面相觑,真相只有一个!
有人陷害沈大人,至于为什么陷害沈大人,那就是政治上的原因了。
房县令一头黑线,他现在感觉自己脑门上多了一口黢黑黢黑的大锅。
众人渐渐散去,沈黎这才松了口气。
妈的,又被天道宗摆了一道。
至于发誓我是狗,嗬……
汪汪汪……
他背着手,悠然自得的出门巡查。
今日路边灾民依旧衣衫褴褛,但精神状态要好了许多,很多人吃饱了饭,在路边小憩,也没有看到吃的就两眼凶光了。
百姓们听说了发粮的不是他后,很是奇怪,私底下议论,也有聪明人分析出,钦差大人死活是不能承认他抢粮的。
天道宗派粮么?
貌似佟州大灾半个月以来,天道宗从未派过粮,偏偏钦差大人来了之后,就有人派粮了。
这就很奇怪了。
他来到城楼上后,微笑着打招呼,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城防,很是满意。
基本上能做到,守卫四个城门,不让人进出。
那就好办了。
该唱戏了!
……
……
……
城内一处院子内,粮商们聚集成一团。
领头的刘老板盘着念珠,统计了一下城内粮食。
前两日城外粮食被劫,基本上所有城外粮商都进入城内,而且,还有大量的粮食,从附近各城送来,今日已经送来十几万斤!
七十万斤!
天文数字。
这个数字,过了今天,还会再涨!
他皱着眉头喃喃道:“太多了,太多了。”
房县令奇怪道:“怎么太多了?”
“这么多的粮,聚集在一座城内,是要出大问题的。”
刘老板拿出算盘,快速拨弄几下后:“八千万两银子,咱们就算八十两一斤卖给他,他最多可以买一百万斤粮!”
“那不是还不太够,怎么太多了?”
“房大人,您知道整个佟州多少人吗?”
“七千人。”
“我就算他们敞开肚子吃,每天每人一斤粮食,一天才消耗七千斤,七十万斤,那可是要吃一百天的!”
房祝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:“你是说,沈黎的八千万两银子,很有可能是个噱头?”
“他疯了才会买那么多粮,现在还有半个月就是新粮收获季节,到时候粮价暴跌,咱们的粮,都得砸手上!”
刘老板难得人间清醒:“总之,他不可能拿那么多钱去真的买粮,咱们根本吃不下他所谓的八千万两银子!”
众人议论纷纷,吃不下就吃不下呗,到时候我再借助韩家的关系,将陈粮倒给官仓,这样还是不赔啊?
对于房祝新,这些商人有一部分怀疑,有一部分相信。
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,房县令没必要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