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贼一阵欢呼,知道沈黎有那么多钱后,一个个辗转反侧,白天还争得面红耳赤的救济粮,转眼就放在一边,所有人亲如一家人,和和睦睦。
这也是山贼们的常态。
他们也不是十分亲近,而是暗暗互相较劲。
之所以他们能存活这么久,而是三家鼎力。
谁的势力稍弱一些,便会被另外一家盯上,想要蚕食对方。
但打仗,绝对是会有消耗的,而且山贼兵力补充极难,就算看到哪一方势弱,也不敢贸然进攻拿下,否则第三家来个渔翁得利。
这么多年,大家也都是嘴上吵吵,偶尔手底下人有点小摩擦,又不敢真的动刀。
他们比谁都清楚,一旦动了真火,谁死还不一定。
即便是六品高手霍十娘也不敢贸然行动,一动,便是灭顶之灾。
夜深人静,霍十娘回到房中。
观雀峰掳来的女人并不多,只有十几个,负责服侍她,还有做饭的。
都是一帮大老粗,做饭实在难以下咽。
至于他们观雀峰的男人如何找女人,就与她的情报网有关了。
每个月每一天,大家轮流下山,在金陵城中的情报网的帮助下,找到一些偏僻的青楼,舒舒服服的美上一日。
如此一来,这些山贼们倒也没有欲·火·焚·身,下山后只抢财务,很少抢人。
早些年金陵城中有剿匪的打算,经常被观雀峰的人提前知晓,藏于山中来个反打击,官府损兵折将,只能悻悻而归。
三家山贼中,观雀峰倒是一股清流。
不过,他们杀的人,也不在少数。
侍女替霍十娘取掉青丝上的发簪,脱掉紧致的外衣,换上宽松的丝质睡衣。
三千青丝滑落,这么看,霍十娘琼鼻柳叶眉,倒是个美女。
她蹙着秀眉,看着窗外的景色,缓缓打开抽屉。
抽屉内,有一张纸条,上面清晰的写着:“酒坛杀器,爆炸后如暴雨梨花。”
“明日,还是晚些出行。”
她思忖片刻,要不要告诉另外两座山峰的人?
鸽子能带回来的消息有限,酒坛如何能成为杀器?
她很好奇。
什么杀器,能不能抢回来?
她没有看到酒坛爆炸的具体场景,也无法做出判断。
这种东西,已经超出她的认知。
她默默盘算着,对侍女说道:“吩咐下去,明日所有人,六更再出发,务必在队伍的最后面。”
“是。”
若是她知道沈黎火药坛子埋放的位置,怕是也做不出如此决策。
万万没想到,最为稳健的观雀峰,倒是最先倒霉的。
……
翌日五更,山贼们摩拳擦掌,准备下山大干一场。
此时东方已经有些蒙蒙亮了,山下已经有人起床了。
他们趁着天色不太好,杀入城中,杀他们个措手不及。
而三个山峰,也不会全部出兵,每座山头,出兵百人,一共三百。
三百人打五十,应该够了。
霍十娘胯下一匹白马,格外显眼。
她走在队伍最后面,四处观望。
也没有埋伏。
最前面的是驼牛峰上当家的,他扛着一对鎏金大锤,一路上对手下们讲着荤段子,惹得手下们哈哈大笑。
很快,他的坐骑好像停顿了一下,貌似有什么东西绷断了。
他皱着眉头下马查看,看到一截断裂的麻线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“当家的,说不定是那伯爵大人,设置的绊马索呢。”
众人哈哈大笑,如此细的线,就是绊什么都不行,野兔都能撞断。
但很快,一声“滋”的声音传来,后方轰的一声炸响,人仰马翻。
霍十娘反应最快,胯下白马受惊,她忙脚踏马背,飞身而起,顺手扔出开·山·刀,那开·山刀在空中旋转数圈,死死的钉在一颗参天大树中心,她随后稳稳落下,站在刀身上俯瞰下方。
炸的,可都是她霍十娘的队伍。
火药坛子爆炸产生的冲击波,带飞上面铺着的一层碎瓷片,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打伤,有的人当场失去战斗力,有的人受了些轻伤,但那碎瓷片还在体内,严重影响前行脚步。
她脸色铁青,这一百个兄弟,竟被炸伤了一半不止,现在能打的,也就二三十个人!
暴雨天罗,原来是这个意思!
也难怪那个什么伯爵,敢如此猖狂!
至于前面的韩笑等人,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被受惊的坐骑带着一路狂奔。
他们死活拉不住,索性跳马下来。
可那马,不会顾忌地上还有纤细的麻绳拦路,直接一脚踢过去。
驼牛峰和鸡毛峰的人,还没来得及嘲笑后面观雀峰的人,就被炸的七荤八素,有的人正好在坛子下方,身子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