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大牢。
“殿下，请。”
蔡永康以非常恭敬的姿态，将许成业请进大门。
许成业则趾高气扬，“呦呦，哪儿敢让刑部大人请我呢，我这个偷陛下印章的贼，是不是该被关进大牢才对啊？”
“殿下说的哪里话，一场误会，一场误会而已。”蔡永康满脸堆笑。
许成业叹息一声，“唉，淡了淡了，才几天没喝酒，咱们的交情就淡了，你都不相信我了。”
“哪儿能啊，殿下。这样，今晚教坊司，所有消费我埋单，再叫上康大人和司徒大人，咱们热闹热闹。”
这么隐晦的暗示都听懂了，不错不错，很上道……许成业顿时转变了态度，“兄弟之间，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，如果有那就两顿。”
“殿下说的在理，明天让康大人或者司徒大人再请您喝一顿。”
许成业：“……”
大牢深处，石制牢房。
“哗啦～”
房间内很寂静，只有锁链时不时发出清响。
白霜蜷缩在角落里，双手抱着膝盖，仰着头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里墙上的小窗户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桄榔～”
突然，铁门传出的开门声惊到了白霜。
她低下了头，将脸埋在手臂中。
“殿下、刑部大人，请。”
牢头打开房门，恭敬的将许成业和蔡永康请了进去。
听到殿下这个称呼，白霜的耳朵动了动，抬头瞥了一眼，随即又地下了头。
“终于要杀我了吗？”
“不，我是来放了你的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白霜不相信。
许成业没有过多解释，凑到白霜面前，示意牢头把锁链钥匙递过来。
“殿下小心些，别被伤到。”
牢头善意提醒了一句，然后恭敬的将钥匙递了上去。
“不要紧。”
许成业并不在意。
有六元在身后，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的。
接过钥匙，许成业亲自给白霜开锁。
“叩、卡啦、哗啦～”
解开锁链之后，许成业能清晰的看到，白霜的四肢和脖子上都有深红的勒痕。
钢铁锁链戴的时间长了，对皮肤也会有很大伤害。
锁链完全解开之后，白霜依旧蜷缩在角落里，没有动弹。
“跟我出去吧。”许成业将手伸到白霜面前。
“是要去刑场吗？”
白霜没有理会许成业的手，而是自己扶墙站了起来。
她的双耳下耷，尾巴自然下垂，低着头，眼神黯淡无光。
许成业从牢头那要了一个戴帽子的披风，给白霜披在了身上，帮她穿好，将全身掩盖住，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出牢房。
既然是偷偷放人，那自然要掩盖好。
就算不是偷偷放人，如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白霜带出去，妖物出现在大街上，恐怕也会引起不小的骚乱。
许成业离开后，蔡永康将牢头叫到身边。
“过来，你去找一个跟妖狐身材相仿的死囚，给她打扮打扮……记住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，如果传出去，你知道后果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吩咐完之后，蔡永康追随着许成业的方向离开。
……
走出大门，刺目的阳光照到白霜身上，她略感不适，用右手向下拉了拉帽檐。
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牵着的左手，白霜突然升起了疑惑。
“去刑场不用带枷锁吗？”
“你知道的还挺多。”许成业答非所问。
“我在你们人类的村落里，生活过一段时间。”
或许是以为自己要死了，也或许是在许成业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亲和感，白霜罕见的多说了几句。
“哦？你为什么会在人类村落里生活？”许成业很疑惑，“你不应该生活在妖族的国度吗？那里才是你的家乡吧。”
“我虽出生在妖族，但那不是我的家乡。”白霜语气凌厉。
或许她在妖族有什么仇恨吧……许成业继续询问，“那你是怎么来到我们人类这边的，又是怎么沦落到上京来的？你还有亲人吗？”
白霜摇了摇头，没有多解释。
许成业接着问道，“那你还有朋友吗？”
白霜再次摇头。
这下许成业头疼了，他现在寄住在皇宫，带着狐妖不方便，又不能把她丢在这不管。
“要不，我找人把你送回妖族？”许成业问道。
白霜愣了愣，她这时才发现，周围没有一个押送士兵，只有许成业一人牵着她，走在大街上。
“你要放了我？”白霜抬头，看向许成业。
“不然呢？你以为我带你出来是兜风啊！”许成业笑道。
白霜再次陷入了沉思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，“不用这么麻烦把我送回妖族，你还是杀了我吧。”
“啊这。”许成业很头疼。
白霜没有家人、还一心求死，这妥妥救回来一个麻烦。
许成业还不能不管她，万一再被人抓了，今天调换妖狐的事情可就露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