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侍郎被她说的脸色一僵,“这……”
怎么可能?
能闹到刑部亲自来审理的案件,多半都是大案子。
那种嫌犯基本上都是跪着受审的。
可如今瞧瞧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的身份,他敢让谁跪?
但纪思烟本人都这么说了,他若是为她们开的特例太多,也确实不太合适。
念及此,李侍郎又差人将纪思烟和沈凝雪两人的座位都撤了下去,最后只剩下了冷若尘一人的,安排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之上。
沈凝雪屁股都要沾到座椅了,结果又被人拿走,脸色顿时冷沉了几分,看着纪思烟的目光里满是气愤。
她自己不坐还不让别人坐……
纪思烟完全没有将她的目光放在眼里,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。
李侍郎将这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都看在了眼里,无奈只能装作没有看见,顶着压力坐到了最上方,清了清嗓子,开始审理。
“你们今日究竟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闹事?前后缘由皆要细细同本官说明。”
说着,他看了一眼纪思烟,又看了一眼沈凝雪,觉得让谁先说都不太合适,最后犹豫了一下,便将目光转到了凤浅和温非非的身上。
“你们两人,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招来。”
李侍郎会问她们两人,温非非并不觉得奇怪。
想来,今日这案子也确实是有些让他为难了……
温非非和凤浅两人对视了一眼,凤浅往前一步,主动交代。
“回禀大人,这事若要论缘由,则要从民女数月前店里售卖过的一款蜂蜜雪肌膏说起……”
凤浅避开了温非非就是雪肌膏的制作者,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如实说了出来。
包括沈凝雪强买强卖,借着背后的身份对她施压,屡次来如意居闹事,甚至还带着打手要打她们两名‘弱女子’的事情。
萧北静静的站在一边听着,越听,俊脸上的神色越是难看。
沈凝雪?
原来是她……
偏头扫了沈凝雪一眼,他看着她穿着一身染上了脏污的白色裙衫,那张长相清纯无害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狠辣之色,眼底的神色越发变冷了几分。
丞相的孙女便可以这般仗势欺人?
萧北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腰间别着的折扇之上,纤长白皙的指尖缓缓的在扇柄上摩挲了一番,心中默默的想着。
他记得……他手中似乎还有丞相府的各种罪状……
等凤浅说完之后,众人看着沈凝雪的眼神渐渐的变了。
凤浅的生意做的很大,在这整个宁城,谁人不知道如意居的名头?
男子可能还好一些,但在这宁城里但凡有些地位的夫人小姐们,哪个不是在用如意居的脂粉?
就连当今皇上还未登基的时候,皇宫里的那些女眷们所用的胭脂水粉,也大多是从如意居里拿的货。
没想到,沈凝雪竟会仗着背后的势力去欺压凤浅这样的人。
究竟是何人说沈丞相的嫡孙女样貌出众且又温婉知礼,是宁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家闺秀、名门淑女的?
沈凝雪注意到大家看着她的目光,暗暗的咬了咬牙。
但她并没有慌张,而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为自己辩驳的话。
“大人应该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便相信她了吧?”
李侍郎低声咳了咳,“自然不是,不知沈小姐可有什么需要说的?”
“本小姐确实是打算向凤老板买一瓶雪肌膏,但绝无强买强卖之说,凤老板手上虽暂时没有雪肌膏,但最后经过我们双方商议,她同意去找雪肌膏的制作者为本小姐再做一瓶。”
“也就是说,我们之间的生意其实都是协商好的,凤老板也承诺了今日就会将雪肌膏为本小姐备好。”
说着,沈凝雪看向凤浅,挑眉接着说道:“说好的今日交付,那本小姐今日去如意居取东西,有何不可?”
她话音刚落,温非非忽然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,很是好奇的出声问道:“沈小姐莫不是对‘协商好’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?”
见她说话,沈凝雪眉头顿时一皱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
这个温非非仗着一张好看的脸便收获了别人不少的好感。
再加上巧舌如簧,很是伶牙俐齿,简直比凤浅还要难以对付。
温非非伸着小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,很是认真的同她举了个例子。
“比如说,我想让你明日来刑部门口大声喊三声狗叫,你说你不会,可我非要逼着你学,然后你学会了,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明日来刑部门口叫上三声,这算不算是你承诺了这件事,也可不可以说是我们商议好的呢?”
沈凝雪脸色一黑,睁大双眸瞪着温非非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在这大堂之上,她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她?
温非非见她急了,连忙笑眯眯的朝着她摆了摆手。
“你别着急嘛,举个例子而已,你先说说看,这算不算是我们协商好的呢?”
沈凝雪气的一张脸都红了,立刻想也不想的回道:“这明明是你逼迫的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