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伯风尘仆仆,赶回了立昆都的五族会馆。还带了个身材瘦弱,个子已跟自己一般高的毛头小子。
这么多年,于伯都是默默无闻的君府管家,从不给君光善和君启林父子惹任何麻烦,甚至于几次还是因他出手相救,父子二人才能化险为夷。
这次,于伯依旧没惹麻烦,却带了个麻烦回来。
于伯一边抽着烟,一边说完了事情的始末。
大致情况,于伯在途中已飞鸽传书交待了一遍。现在告诉君启林的,是些私交的事情。他教了那兰陵小子几句心法几招鞭法,那小子不知什么个原由收了眼前这个瘦高孩子为徒。自己还没尽到做师父的责任,拍拍屁股就走了。
君启林面无表情地听着于伯聊天式的讲故事,没有打断。直到于伯慢条斯理地吐出最后一缕烟圈,磕起烟枪里面的烟灰,君启林才有所表示。
他看向眼前这个‘麻烦’,竟是微笑着说了一句,“按辈分,你该叫我一声叔父。可还记得我?”
吕文州略显惊讶,想傲气地问一句‘你就不怕我这声叔父连累了你?!’,却生生的憋了回去,做了个揖礼,回道,“刚来昆国,一家人暂住了几日立昆都,承蒙您的照顾。”
于伯依然磕着烟枪,时间久了,积攒的灰尘多了,难免有些凝固在烟枪内壁,比较顽固。若是用力过猛,说不定会损了这根他用惯了的老烟枪。所以只能慢慢地轻轻地,既要把那粘在内壁的陈年老灰磕掉,也要保护好这根难得好用的烟枪。
所以要有耐心,便不会白费了功夫。于伯眼角一条纹路满意地延长出一个弧度。
君启林也很满意,眼前这个吕文州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身戾气的愣头小子了。君启林像对待成年族人一样,说道,“文州,你姐姐已经带着你母亲和追随的族人,回艺石城去了。”
“姐姐......还是决定回去了。”
君启林看出他想说不敢说的,安慰道,“你姐姐的本事,在泰昆城当个副馆长可惜了。你不要觉得是你姐姐输给了君启由父子,咱们做生意的,只有合适不合适。这地方不适合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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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意,那就换个地方。这买卖撑不起来,那就换别的做。你姐姐,是个聪明人。你要多学学她。”
吕文州点点头,沉默不语。他姐姐有选择的权利,可他.....有吗?
眼前小子的心思,哪里逃得过君启林这个商场老手的眼,他此时才不慌不忙地递过一封书信。
吕文州打开一看,有些惊讶,竟然是兰陵留给他的。
于伯将烟枪在身上蹭了蹭,擦得亮一些。
“臭小子,师父我要回趟石国。路都是自己选的,自己走的,你也一样。来石国找我,还是跟着于伯学真本事,你自己选。怎么选,都有委屈,可一旦选了,就别委屈。”
兰陵这信寥寥几句,实在简单。留了自己在石国的小院住址,便草草落款。
信,是兰陵拜托君启林转交的。至于君启林为何答应这样一件小事,一是因为兰陵的身份,二是在赌吕文函的未来。
吕文州若有所思,心想他这位师父,真是吝啬。心法是于爷爷的,一招一式是阿原姐姐指点的。师父做成这个样子,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?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给他找点麻烦?
吕文州又低头读了一遍信中内容。
从艺石城到泰昆城,他算家道中落,被迫流落。然后父亲病重,姐姐一力撑起产业后,便总是强迫自己要学做生意。吕文州叛逆,得罪族人,也经常惹下事端。他这十几岁的人生,主动的,被动的,也算是经历了些选择。福,享过。委屈,也受过。随于伯流落的这一阵,却是他难得静下心来想一想的时光。
于伯不是兰陵,没闲工夫逗弄这个傻小子,大多时间就是让吕文州帮着整理各馆账本。五族直营的各大铺子,做假账是不可能的,谁也没那个胆子。最多就是像君启由父子那样,仗着常年盘踞一地养出的人情,做点私人生意,挣点私房钱。吕文函走了,君启由只会更加有恃无恐。但于伯似乎对此不以为然,这位长者寡言少语,也不喜欢像兰陵那样讲大道理,可身体力行之间,吕文州从长者身上看到了很多道理。
吕文州很明白自己不是个学武的料,想学兰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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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本事,无非是想教训君启由那对父子。可姐姐都走了,那对父子再欺负不了她了,自己还去教训谁?
“怎么选,都要受委屈吗?那我选......”吕文州抬头看看君启林。这可不是他想选就能选的。
君启林笑道,“怎么?想留下来?”
吕文州目光坚毅,却是很犹豫地点了点头。应该是怕被拒绝,所以特意补充了一句,“君,君叔父,我想跟于爷爷......学本事。”
君启林大笑道,“哈哈哈,跟老于学本事,冲我说个什么劲?”
吕文州反应过来,面向于伯鞠躬不止,“于爷爷,让我留在你身边跟你学本事吧。”
“要学什么本事?”于伯声音沙哑地问道。
“武,要强身健体。商,要张弛有道。”
于伯看向君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