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重立不问五族事务多年,唯有聚议这等重要集会他才会出席。出席归出席,主持和把握风向的,大多还是君启由。
“诸位亲族,”君启由起身说道,“今日之事,事态严重,我五族在泰昆城经商多年,还从未出现失信于客的事情。诸位说说吧,都什么看法。”
在座的掌柜管事面色凝重,都认为是太严重,叹气不止。
“唉!这昆国的布料生意,向来泰昆城份额最多,每年给立昆都供的布料也大多出自咱们,今天这事情,怕是影响颇深呀。”
“是呀!就怕再传回了艺石城......到时候艺石那边派人过来裁撤店面,咱们可怎么办呀!”
“若只是裁撤便罢了,若派别城掌柜过来接管,才是真的麻烦,看人脸色不说,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给别人做了嫁衣。”
......
“诸位叔伯,”君漠弘文站起拜道,“不要如此悲观,若今日聚议能有个妥善的处理办法,想必无论是立昆都还是艺石城都不会说什么。”
大家开始交头接耳。
“难不成,要按五族商律处理......这......”
“会不会重了些?”
“可若不处置.....如何向艺石城交代?”
众人随后沉默,不自觉偷偷将目光撇向吕文函。毕竟是她的布坊惹出事端,按照五族商律,失信于客,便该交出掌柜印章。何况吕文函是副馆长,更不该坏了这规矩。可也正因吕文函是副馆长,手下管理的店铺何其之多,让她交出印章,无异于要将吕家在泰昆城的生意重新分配了。
事情演化到如此态势,兰陵反而有些不急了。也不知是谁在背后给君家父子出的馊主意,竟想借此机会举灭了泰昆城的吕氏一族嘛?兰陵心道,“我若是关重立,就算再不喜欢吕文函,也不可能允许君启由这样做。比起损失声誉,艺石城更厌恶分裂,何况君启由......姓君。”
兰陵瞟了眼关重立,见他闭目不言,面色凝重。
“诸位亲族,”君启由站起身来,走至厅堂正中说道,“处置不处置的暂且放在一边,今日聚议还是希望各位拿拿主意,要如何向那些客人有所交代。”
兰陵一听,不由得心中赞道,“呦吼,君启由还真是不傻,看样子是想逼吕文函自己就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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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么赔钱破产,要么交出印章。可无论怎么选,都是吕文函自己的决定。”
兰陵稍稍坐正,只觉得这戏比以前好看了许多。
君启由看了眼关重立,见他依然不表态,神情更加自信,继续道,“怎么样,文函,关叔父已当众承诺明日要解决此事,叔父一言便是我泰昆城五族一诺,你打算怎么办呀?”
吕文函直视着君启由,神情不甘示弱,却束手无策。她能怎么办,九色布不可能交出去!印章,也不可能交出去!她也看眼关重立,心中万分悲凉。若不是因为自己这女儿身份,关重立也不会如此偏心。
吕文函又看着跪在中央的吕文州,眼神欣慰,只觉得自己这弟弟一瞬间似乎长大长高了不少,或许真的到了自己该放手的时候。
姐弟对视一眼,似乎心有灵犀,吕文州不住地摇着头。
吕文函叹口气,缓缓起身面向关重立,道,“叔公......”
“能怎么办!”吕文州突然制止道,“叔父,叔公,各位亲族长辈,文州今日已经当众认下了这罪过,要罚就罚我吕文州,不要迁怒我姐姐,更不要迁怒于吕氏族人。”
君漠弘文轻蔑道,“吕文州,你说不迁怒就不迁怒,你以为认下了这罪过就没事了?今天那么多客人围堵在你吕家布坊,大街小巷都听到了你吕家彩布掉色,那丢的是我五族的脸面,坏的是我五族的声誉!”
“哼!君漠弘文,你一会吕家布坊吕家彩布的,一会又五族脸面五族声誉的,我问你,我丢的到底是吕家的人还是五族的人?”
君漠弘文顿知自己言语有失,急道,“吕文州,你别再狡辩了!谁人不知我五族同气连枝,你们吕氏的布坊出了事,自然波及的是我整个五族了!”
“哼!同气连枝!说得好!弘文大公子,我吕文州倒要问问你,你们处置我依得是哪条哪款?”
“吕文州,就凭你还想考我?五族商律二十八条,商品制假,欺瞒顾客,二十倍赔付,逐离商铺。掌柜监督不善者,交出印章。”
吕文州一听,倒是一字不差,他讥笑一声,拜向关重立,说道,“叔公,今日之事文州已然解释清楚,并非制假,乃是文州一时贪玩,放错了固色剂的剂量所致。这第二十八条,怕是不适用吧。”
众人一听,频频点头,似乎是这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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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启由见状不对,给君漠弘文使了眼色。
君漠弘文指着吕文州说道,“好。就算你不是故意制假,那商律第十三条呢,质地不精,以次充好,视为欺瞒,重者......”君漠弘文挑衅地看着吕文州,“二十倍赔付,掌柜监督不善者,交出印章。”
吕文州继续漠视君漠弘文的挑衅,再次拜向关重立,“叔公,我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