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使殿卧房内。
兰陵想着白天羽国官员来势汹汹的无稽言论,深感明天要面对的,必定是场鸿门宴。辗转难眠之下,他找来竹片刻画,还不忘暗暗默念,“不要醒来,不要醒来。”
可偏偏,体内的人突然醒来,质问道,“你要做什么!”
“靠!你怎么突然醒了!”
“我警告你,这是羽国国殿,重兵把守!你不要别乱来,若是显出真身....”
“哎呦,我的祖宗,你就不要翻来覆去地提醒了!放心吧,我白天过来,已经摸清了国主寝室的位置,去去就回。”
“你!不要乱来!”
“我有分寸。国殿夜色华美,咱们就夜游一番吧!”
兰陵学了本事,主意也多了起来。根本不等体内人同意,影身夺出,灵巧地穿梭在羽殿内的房缘墙顶上,再不顾及内体人的提醒。
白天见这羽殿,恢弘磅礴,叹为观止。夜间在高处俯瞰,整座国殿蜿蜒回转、曲暗幽深,寂寥夜色中,更是风味别具。这里繁盛茂叶中闪烁着点点的光斑,仔细看去,才发现那些不断闪烁的,竟是些栖息在叶子上的发光鸟兽。
羽离京寝殿,太子羽离庆正在屋内。
羽离京问道,“庆儿,此时过来,所为何事?”
“今日朝见,石国使者提及二弟,儿臣担心父王忧思过度,特来看望。”
“庆儿你对早朝堂议,怎么看?”
“父王已费劲心力调查两月有余,儿臣见父王日渐消瘦,深感不安,逝者已逝,父王还需注意自己身体,二弟在天之灵才会安心。”
“两月!竟然只得出个毕兽鸟所为的结论,也难怪今日石国使者当面质疑他们的能力!哎!言雀曾多次劝谏,不应让你二弟草草下葬的。。。”
“父王,二弟死状非同一般,发肤焦灼却面无挣痕,现场也没有多余痕迹。护国司、护政司、护礼司,三司合查,言大人也是参与了的,定论神兽所为,恐,无所争议,还望父王以自身安康为重。”
“难道真是我羽国做了什么触怒兽神之举?还是真与那石国公主。。。”
“与石国公主有关与否,儿臣不知,但是,父王!石国同意二弟迎娶一位流言伴身的公主已然是有错在先,如今,竟还在边境之城增兵扩编,更是不能姑息了!”
寝殿内火苗浮动,映衬出父子二人的身影,光影晃动间,二人心情也飘忽不定。良久,羽离京问道,“庆儿,所言何事?”
“禀父王。儿臣刚得到秘报。‘桐炎’近日不断练兵扩军,不知意图何为。‘静石城’虽小,却离我羽通很近,我们不得不妨。”
“你是想说整编禁军?”
“儿臣认为,还需尽快将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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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之前所节制的禁军整治重编,方为上策。”
“庆儿欲荐何人?”
“‘管冲’作为护军司的属相,由他负责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见羽离京并未回应,羽离庆又忙解释,“二弟统将之才,节制禁军之时,我羽国军威扬名在外。如今,儿臣只是担心有些图不轨之人,趁着禁军无首,轻视我羽国防卫。儿臣只是为父分忧。。。”
“好,知你孝意了,整编之事非同小可,如今你二弟手下副将‘古力’暂管,机构运作还算正常,此事不能急于一时,容父王深思,你,先退下吧。”
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
兰陵这时正巧‘影身’而来,他虽未听得父子方才谈话,却看清了羽毛离庆告辞回身时,瞬间阴暗的表情。
羽离京起身走向窗边,望去满院夜景,神色略显阴沉。
突然,身后‘啪’一声,似是有什么东西掉落。
他循声回头,只见身后空无一人,而桌案上,却多出一物。羽离京走近拾起,见是一个手掌见方的竹片,凭空降落在他的桌案之上,还刻着两行歪七扭八的字体。
见字,羽离京大惊失色,他猛然抬头环顾,屋内依旧只有他自己的身影。
竹片上,赫然写着,‘炎螭卵入体,麻五脏,灼六腑,无感而死。幼虫成,余两月,灰飞烟灭。’
此刻四下无人,羽离京深感此乃兽神显灵,可怜他爱子之心故而告知了真相。
羽离京心绪忧杂,无意拜颂。怒睁的瞳孔将油灯下的每个字都看得清晰,一切了然于胸,但身为父亲,万分悲痛再次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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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陵刚才扔下竹片,也顾不上看羽离京的反应就急跑出跟上了羽离庆的车乘。他闷闷不乐回到自己寝殿后便立刻屏退了身边所有仆人,正欲退去冠服,一个红衣男子轻缓地从屏风后小步走了出来。
男子扶住羽离庆双肩,纤柔的双手慢慢帮他脱去衣衫。
“太子殿下,怎么样?”
那男子散发及腰,满眼媚色。
羽离庆早已不再是刚才那副卑躬之相,愤愤回道,“整编之事,父王仍未表态。”
红衣男子递上金线绣纹的华美睡服,一边帮羽离庆穿着,一边说,“羽离军毕竟掌管禁军多年,那些个兵将怕是只知二世子,不知太子。此事缓缓也好,万一强行易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