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尔到来,令‘五族殿’中气氛更加紧张。
她摘下连帽,拜道,“各位叔伯好。”
几位长者竟是回拜,“族首好。”
苗尔面无表情,再无更多寒暄,直接对寻云发问,“我刚才进门前听得一二,寻云兄长刚才说愿意放弃什么?”
寻武大声呵止,“族首!”
苗尔全然不顾,只盯着寻云,等他回答。
寻云先是低头犹豫,片刻后似鼓起勇气,神色生硬看向苗尔,说道,“我寻云!愿意为了水云烟,放弃寻家族长之位。”
苗尔又问,“那寻云兄长可知,你放弃的不只是族长之位。辞弃族长,视同弃族,五族族人也将弃你。”
寻云哑然,停顿片刻后,痛哭流涕道,“我......知道!”
苗尔再不多问,转过冲着‘五族同心’几字拜了一拜,道,“我,苗尔,代五族传令,寻族寻云,去‘寻’姓,即刻逐出五族,逐出艺石城,不可再归,不可再以艺石五族人自称。”
水云烟大惊,跟着泣道,“族首!族首!我不愿,不愿跟寻云在一起了!我不愿....”她气息微弱,声音卑怜,“不愿.....云郎为了我......放弃这些。”
她转看向寻云,怜泣道,“云郎,为何要救我......我只知你我身份有别,却不知你竟要背负这么多......早知是这样,我......”
水云烟没有放弃,用尽力气爬到苗尔脚下,哀求道,“族首,我不愿与寻云在一起了,我不要他为了我放弃整个家族。求你,求你收回成命吧......”
苗尔冷冷回道,“五族之令岂是儿戏,方才每字每句都不可收回。”
寻云扶起水云烟,苦笑道,“云烟,不要再说了,一切已成定局。”
寻武自知无力回天,瘫坐在椅子上。他怎么也没想道,自己潜心教导,从小疼爱的长子,因为一个女人竟落得这般田地。可五族法令,对五族来说犹如天规。五族人遵循这些先祖法令,从无僭越,生生不息,繁衍壮大。没有人可以挑战这份权威,身为父亲,他也只能愤恨悲哀。
苗尔走到寻武座前,拜道,“寻伯父,我与寻云兄长订婚后,他缄口不提婚事。我知道,他心中不情愿。今日这事,算是帮他做了决断。至于弃族之举,是因他心爱女子乃是水云烟,坏的是祖宗家法,与婚约无关。侄女奉祖宗法令行事,还望寻伯父体谅。”
寻武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半百长者,但面对这个不到二十岁丫头,他竟是无力反驳。
见寻武不说话,苗尔又冲着殿中众人道,“寻云已逐出五族,寻族族长就暂由寻伯父重新接任,待次子寻飞十四岁成年之后,再行世袭之礼。虽然寻云悔婚,五族内再无适合与我婚配之人,但请各位叔伯放心,我苗尔或不嫁,即使嫁人,苗尔子嗣一定姓苗。”
说罢,她带回锦袍连帽,准备离去。走至门口,却突然指着兰陵和徒湖,说道,“把他们俩带走。”
苗尔出现短短片刻,雷厉风行之举已然定了局势,待她离去,众人也只能纷纷退去。
寻武看着眼前逆子,悲痛道,“爹护不了你,日后好自为之吧。”
寻云跪在地上,冲着父亲背影深深叩拜,“儿不孝,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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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孝......”
水云烟泪眼朦胧,伏在寻云背上。空荡荡的五族殿中,只剩他二人。寻云看着眼前心爱女子,对未来却是一筹莫展。从今往后,他将背井离乡、改名换姓。自以为不再懦弱,却失去了族人至亲,而背负至今命运到底是什么,他始终都没有找到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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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陵和徒湖被带到一处私宅。
苗尔脱下锦袍,露出窄腰缎裙。她也是个身姿曼妙的貌美少女,可那杀伐决断的冷峻性情,却让人胆寒而栗。
苗尔冷冷问道,“你们......是刚才救下水云烟的人?”
兰陵情急道,“苗族首,是我救的,与我家公子无关。在下不是有意破坏你与寻公子的婚事,只因救人心切,才......”
本以为她是因自己救了她的情敌要有所报复,没想苗尔根本不在意,反而问道,“她中的是何毒?”
兰陵直言相告,“中的是‘瑰草毒’,花毒的一种。”
“瑰草毒?!长在哪里?”
兰陵复述起体内人的话,“长在冰川雪顶之上!”
“你可确定?”
“确定,在下闻遍百草。这瑰草香气独特,不会错的。”
兰陵大肆吹嘘,只愿能糊弄过苗尔,也愿能糊弄过身边徒湖。
苗尔听后,似在自言自语,“我似乎未曾听说过艺石城走卖过这种冰川毒药......”
徒湖听她这句低语,问道,“苗族首,可是怀疑有人.....故意给了水云烟毒药,诱她自杀?”
体内的人突然赞同道,“徒湖说的没错。羽国和谷国有沙漠接壤,艺石城走卖‘掌针葵’并不奇怪。瑰草长在冰川雪域,虽毒性不强,却是种不易得的花草。就算艺石有人可以弄到,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