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古镜中。
大夜清冷,月华如水。
皎洁银白的月光,普照在大地上,漆黑的夜色下,大地银白成片成片。
幽冷的孤峰上,顾长青静静坐在那里,寒风徐徐,吹的那袭白衣猎猎。
小玄雀耸立在他的肩上。
二者目光如出一辙,遥望远方,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“该说离别了前辈。”
顾长青喃喃道,神态平静。
“谁说要走?你别想支配我的命运。”玄雀凝望顾长青,眸中有不满。
顾长青的目光中闪过复杂:“前辈孤苦了一生,如今寿元不过百余年,不该耗在这里。”
“那你说,我该耗在哪里?”
“是回巫族,悼念故人,追忆旧事?还是游历世间,用最后的生命,好好看看这世界?”
玄雀反问,继而嗔骂:“矫情!”
“无论哪种选择,也比呆在我身边要好。”顾长青道。
“但那又有什么意义?”
“巫族圣女早就死了,早在圣子死去的时候,圣女便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如今不过是一道继承着故人意志的孤魂,身在哪里,处在何地,重要吗?”
“在你身边,最起码,我还能感受一丝活着的意义。”
玄雀呢喃道。
不等顾长青开口,她又继续道:“我不会走的,肯定不会,你打消这个心思吧。”
“不是为你,是为我自己。”
顾长青张了张嘴,却终究,没有再开口。
他清楚,玄雀的意志,无法改变。
夜更深了,黑云遮天,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乌纱,罩住了太阴。
一人一鸟,就坐在那处孤峰,显得有些孤凉。
却很宁静,少有的宁静。
青铜古镜中的画面,开始迅速的转换起来。就在那处孤峰之上。顾长青盘溪而坐,开始抓紧时光,修行起来。岁月如梭,如同白驹过隙。眨眼间,便是十数年岁月。日月不知更迭了多少次,春去秋来,秋去冬又至。青铜古镜之上,像是有一场轮回在衍化,时光在流转,万物都在更替。
青铜古镜外的所有修士都心绪紧张。
所有人都清楚,天帝的时间只有约莫三十年。
如今的平静,不过是杀机将至的前兆罢了!
此时此际,所有人都凝望着青铜古镜中的那道身影,甚至包括叶尘,面容都是无比的严峻。
从未有一人能如此牵动人心,也从未有哪一刻,令群修感觉如此紧张,感同身受!
青铜古镜中。
顾长青就那么盘溪坐在那里。
就犹如一个坐化的死物一般,十数年光阴,一动未动。
任万物更迭,任天地腐朽,那道白衣,像是永恒了一般,永远的耸立在了那里。
顾长青的周遭,两卷天书浮现。
金色的光辉,与清光交织。
明明是两种不同的力量,可却被完美的糅杂在一起,糅杂出一种全新的可怖体系。
但两者却始终难以彻底融合,清光与金光依旧分外清晰。
清光盛时。
顾长青的身躯会变得缥缈几分,像是复苏的神灵、谪仙道骨仙风,气息晦涩,不可捉摸。
浩瀚如海的道韵会自他周遭荡漾,宛如一尊道祖,凝眸感悟着天地。
金光盛时。
顾长青的气息会变得炽烈、刚猛。
他沐浴金光,整个人像是一轮大日,神辉璀璨,神圣无比,照耀着诸天,仿佛抬手便可镇压万界。
就好似一尊神明临凡,威压八荒。
两种不同的力量,汇聚与他的身躯之中。
不相容,却又同时存在。
浩瀚如渊海。
他的气势看起来更加的可怖了,以他为中心的天地,仿佛衍化成了一片雷池。
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靠近,更没有任何规则能够残存。
青铜古镜外。
群修心绪紧张,感受着天帝可怖的气息,有人不禁感叹。
“你们说,天帝会不会突破不朽啊"~?”
这番感慨令群修心绪复杂。
事实上,在此之前,群修一直认定了天帝就是一尊大帝境存在而已。
毕竟天帝崛起与他的时代,太过短暂,古之圣贤,能够成就半步不朽的,大多都是自封了万古,靠着岁月积累方才能证。
而如今,随着观看天帝过往,对天帝了解加深,群修早已对天帝的境界,没有了任何概念。
是否是不朽,群修更是未知。
天帝一生妖孽无双,修行速度不可以常理视之。
不朽固然难以打破,但天帝一生走了太多体系,而且尽皆步入大成,自然为不朽奠定了深厚根基。
天帝绝对是群修心中,浩瀚北玄最有希望证道不朽的存在。
但同样,不朽何其难证!
古往今来,罕有听闻,有哪位古之先贤成就了不朽。
轮回海虽是一位不朽强者死后坐化,但那毕竟只是谣传,时代过于久远,不可追溯,甚至还有可能,并非是本土不朽,而是一尊域外不朽。
(好诺赵)群修自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