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慧怡的话音刚落,原本群情激愤的一干朝臣立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,随后便偃旗息鼓,互相交换眼色,不敢贸然出声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诸位刚才不还义正言辞,唾骂再嫁妇女不贞不洁,是有罪之人么?”
林慧怡看着这群言行不一的丑陋卫道士,讥讽道:“我看啊,这世上有那么多不守贞节的女人,原是因为咱们的男人也不守节啊。ωωw.cascoo.net
唉,大儒常说,君为臣纲,夫为妻纲,父为子纲。为何偏夫死妻要守节,而君死臣不守,父死子不守呢?”
她佯装苦恼困惑地说着,又看向众人:“以我之见,要想杜绝妇女再嫁,还是得让男子做表率。
譬如在座诸位啦,什么父亲死了的,就为老父殉葬吧。宪宗皇帝提拔起来的呢?不如就为宪宗皇帝殉葬好了。
如此一来,这天底下保管再也没有女人胆敢再嫁,殉夫守节的好风气必将大盛,令万邦歆羡来朝。诸位觉得如何?”
“太后以死相逼,臣等堂堂正正,岂能受辱!”其中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铿锵讲演完毕,迈着蹒跚的步子就要撞柱。
旁边一众官吏立刻上去阻拦,一边大声劝慰:“阁老,您不能死!您死了,就如了太后的意!这天下就真毁于其手了!阁老三思!”
“哼!说来说去,你们不就是怕死么!嘴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,什么家国重任,我呸!全是你们这些软蛋为自己开脱的屁话!”
林慧怡也不管不顾了,一手叉腰,一手指着这群软蛋破口大骂,幼时从市井学来不能说的脏话一并出口。
“哼!不想死,好啊!我这儿还有一计,可容诸位大儒自行挑选!”她冷笑着扫视了一圈,接着说:
“殉葬毕竟是陋习,确实使不得。不过你们常说一女不事二夫,一仆不事二主。君父也是主子,你们谁侍奉了两个主子的,赶快上表请辞,我便饶你们一命,这道如何?”
看着其中有几人似有异动,她又冷冷补充了一句:“忘说了,既然要守节就守到
。底,谁要是辞官又出仕,休怪我杀了他儆猴!”
于是,原本打着小算盘的官吏又缩了头。
不过还真有骨头硬的,其中几个上前下拜,道:“臣愿守节明志,请陛下免去一切头衔,归乡养老。”
“好!有气魄!不似那些东西,只敢嘴上说说。”林慧怡一拍手,当即招呼:“来人,赏这几位大人每人一千金,表彰其风骨!”
“臣多谢太后赏赐,然臣无功不受禄,求太后收回,充入国库,以备赈济百姓。”几位大臣又道。
“既然几位大人如此豁达明智,就该知道,这世间女人的艰辛。”林慧怡看着他们,肃然说道。
“你们去看看这万里河山,有多少贞节牌坊,有多少弃婴塔溺女碑,地方志里又有多少贞洁烈女。
这千千万万的女人,被你们口中百般维护的礼制害得有多惨,你们看过么?”她弯腰与跪得笔直的几人对视,质问。
几人别开脸不与她对视,继续沉默着。
林慧怡也不再试图和他们讲理,挥手道:“我敬几位大人尚有廉耻之心,不愿苛责。请你们去地方上继续为大渝尽忠,为百姓造福吧。”
“臣拜谢太后。”几人这才开口,领旨退下,准备踏足乡村田野。
随后林慧怡又看向剩余的官吏,冷声道:“现在我给你们三条路,一,筹备舒王婚礼,二,罢官返乡,三,去地下陪宪宗,自己选吧。”
识时务者还是多,除了少数几个选了罢官返乡,其余人都选了一,至于去地下陪宪宗这个选项,当然形同虚设。
林慧怡嗤笑一声,又令他们草拟了一道《守节自主令》,来保证不肯守节的妇女不受迫害。
随后,她便不再搭理这些人,转身回了慈宁宫。
刚回屋,留守的宜奴便上前禀报:“娘娘,方才栗司言过来留了话,说安阳伯夫人请求觐见。”
林慧怡一听是哪家的,还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,当即一口回绝:“让栗司言告诉她,舒王成婚已成定局,谁来都没用。”
宜奴答应着就出去
。了。
见她喝了茶,彩月又说:“姐姐今日这样不给他们面子,我担心这些一肚子坏水的老东西,会背地里使坏。咱们可要早做防备。”
“怕什么,敢使坏就收拾他们!”菊英兴高采烈地给林慧怡捏肩,一边吹捧她:“娘娘今日可是大发神威,真是谁看了都过瘾!”
苏苏也附和:“就是!平日这些老东西总拿着鸡毛当令箭,开口闭口礼制规矩。谁曾想他们也有今天!”
“看他们反被这些臭东西打耳光,真是畅快!”梨花也少见地大笑,看来都是受过这些气的。
只有彩月心里还存有一丝忧虑。ωωw.cascoo.net
林慧怡安抚她道:“你担心的我也明白,不过我们握有实权,他们不敢轻举妄动,不必过于担心。”
“好吧。”彩月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叹了口气,同意了她的说法。
经此一役,宇文攸和管训徽的婚事就成定局,婚礼已经开始筹备。管训徽也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