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这才将今天这事儿仔细跟她讲了一遍。
原来今儿本是陆贵妃为腹中孩儿,宴请众妃的日子。
一大早,长安宫就摆开了。作为如今后宫的实际掌权者,一众妃嫔也不能不给面子,早早就过来赔笑。
等到宴席都要开场的时候,乔贤妃才姗姗来迟:“参加贵妃娘娘。”
这都大半年来,两人明争暗斗,彼此都看不太顺眼。陆贵妃便借题发挥了几句,讽刺她没有规矩教养。
乔贤妃又哪儿是忍气吞声的主儿,就跟她你来我往地呛声。
最后还是张德妃出面把她们拉开,否则那时候就要出事。
到宴会进行中,几杯酒喝下,气氛热络了起来。本来宾主尽欢的场面,陆贵妃却突然连连叫了好几声“肚子痛”。
在场众人都慌了神,张德妃立即吩咐宫人把她抬进暖阁,又张罗着要派人去请太医来瞧。
但陆贵妃疼得厉害,缩在椅子里一时起不来,只是嘴里呻吟着,不停地喊“痛”。
她的宫女黄英眼看着不好,连忙掀开她的衣裙伸手一探,发现里头一片湿润,暗叫不好,抽出来一看,一手的血。
众人都大惊失色,纷纷尖叫着“传太医”。
“贵妃娘娘已经见了红,情况危急,未免损及母体,还是尽快把她抬进去为好。”张德妃赶紧招呼身强体壮的宫人,也不管陆贵妃动不动得了,直接将她连椅子一起抬走了。
万幸的是,黄姥姥自陆贵妃怀孕之初就住进了长安宫。这会儿听见消息,也慌忙赶了出来。
然而等查看过后,她立即就摇头宣布:“娘娘已经小产,通知皇上吧。”
眼瞧着出了这样大的事,尤其可能涉及到谋害皇嗣,不通知宇文晟也不行,张德妃一边派人去建章宫,一边主持大局,将现场封锁起来。
等到宇文晟过来,见陆贵妃浑身是血,已经昏迷不醒,顿时怒火中烧,先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一通。
众人都知道,他是从前朝的宴会中离席赶过来的,因此明白心情从云顶骤然跌落到谷底会是什么感觉,也就没人敢不知死活地吱声。
宇文晟狠狠发泄了一通,才勉强能坐下来审案子了。
这时候,太医已经检查了陆贵妃所有接触过的东西,最终确认问题出在宴会所使用的酒水上面。
“启禀皇上,微臣等未从贵妃娘娘的饮食中发现异常。但是,经臣等检查,确定贵妃娘娘所饮用的是马齿苋酒。”
几名太医跪在殿当中,将一个托盘展现给众人,又指着上面的几个酒壶,道:“贵妃娘娘的酒壶已经空了,但其他娘娘酒壶中的酒水可以佐证。
其他酒壶中的酒味道甘醇绵厚,确实是佳酿美酒。但贵妃娘娘壶中残余酒水,却多出了酸味,也比其他的酒更滑口。
再联系贵妃娘娘的症状,所以臣等断定娘娘所饮用的乃是马齿苋酒。”
听到“马齿苋”三字,殿中众人的脸色各有不同。大多数是茫然,但有几个人却脸色大变。
对于宫中的老人来说,“马齿苋”这种东西,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恶了。
“马齿苋?这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……”宇文晟眉头紧蹙,但一时却想不起来,只得回顾眼前:“马齿苋酒又有什么效用?”
太医答道:“皇上,马齿苋酒有利肠滑胎的作用,孕妇本就不宜饮用。而贵妃娘娘身子本就虚弱,所以仅仅一壶就造成小产。”
“负责宴会酒水的是谁。”宇文晟听后脸色黑沉,实在是没想到在陆贵妃自己的宫中设宴都会被害。
害人之人,该有多大的胆子?是不是有一天连他也逃不过此人的毒手。
“启禀皇上,是奴婢。”跪在角落里等候审问的一名宫女站了出来。
她瑟瑟发抖,但不敢不为自己的性命辩解几句:“但是奴婢绝对没有下毒害娘娘,这些酒水都是按娘娘吩咐准备的!求皇上明鉴!”
“贵妃命你准备的是什么酒?”宇文晟耐着性子查问。
那宫女深呼吸了好几下,才冷静下来,答道:“娘娘说,今日设宴是根于娘娘身怀皇嗣的大喜,所以要拿最好的款待诸位娘娘、娘子。
因此,娘娘从尚食局司酝司要来了极品佳酿。而且为表示一视同仁,给每个人准备的酒都是一样的。”
柴宝林立即就帮腔:“启禀皇上,此人所言句句属实。贵妃娘娘方才也有提及,众位姐妹同饮一类美酒,以示有福同享之意。”
宇文晟瞥了她一眼,又看向那个宫女:“那你说,好好的美酒怎么会变成马齿苋酒的?”
她被吓了一跳,忐忑地说:“皇,皇上,奴婢只是负责酒水出入,但是不管实际分配。所以出了问题的贵妃娘娘的酒壶,要问负责的宝蓝。”
她指向了人群中另一名宫女。
宝蓝惊慌失措,慌不迭地爬到中间,重重磕着头,一边求饶:“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!”
“朕还没要你的命,就先喊起了饶命,看来此事与你脱不了关系。”宇文晟当下就冷笑一声,挥手召来宫正司女官:“把她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子再审。”
眼看着女官朝她扑来,宝蓝六神无主,惊叫起来:“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