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账东西,你在胡说些什么!”林慧怡一听就不好,立即厉声呵斥了一句,随后指挥一众宫人:“还不堵上她的嘴,再把人弄清醒了。”
陆贵妃苦心策划的哪儿肯让她躲过,大声叫嚷起来:“皇后娘娘息怒!这奴婢胡言乱语,怕是得了癔症,还是赶快请太医来看看吧,兴许人还没走远。”
而杨充媛已经惊得呆愣住了,还没恢复神志。
林慧怡正要说什么,宇文晟含着冷笑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:“不必请太医了,朕看她这病只有朕能治。”
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,宇文晟又指了指捂着丽芝儿嘴的几个宫人:“把她放开,朕倒要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胡话。”
林慧怡脸色一沉,又坐回去,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杨充媛。
她怀疑得并没有错,杨充媛怀孕整个就是陆贵妃设下的圈套。
至于目的,不是针对她,就是针对杨充媛,估计是想把她赶出长安宫,好让她失去监视其行动的眼线。
但她就是想不明白,真要是没有怀孕,这三个月难道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吗?如果是陆氏做了手脚,可杨充媛难道没有一点儿戒心?
然而此刻没有时间让她弄清楚这些问题,首要的还是如何保住杨充媛。
林慧怡侧头看向丽芝儿,想知道陆贵妃究竟是如何设计的。
但丽芝儿或许是真的吓到了,即使被人放开,嘴里也说着胡话,语无伦次地哭嚎着:“奴婢什么都不知道,不知道娘娘吃了什么,我不知道……”
宇文晟眉头紧皱,吩咐边上的宫人:“拿凉水来,浇醒她。”
宫人应声去小厨房舀了一瓢水进来,现在虽然转入夏季了,但井里的水还是很凉的。
因此,这瓢冰冷刺骨的水浇得丽芝儿直往旁边躲,但被人制住了,于是冷水冻得她连连尖叫:“皇上饶命!”
林慧怡看得直皱眉,但这丫头涉嫌诬陷杨充媛,她也不愿说情,只是别开眼看向了始作俑者陆贵妃。
对方仍然装聋作哑,朝她微笑。
这边一瓢水全倒在丽芝儿头上后,宇文晟才冷着脸开口:“你现在可清醒了?若没有,不妨再洗个冷水澡。”
丽芝儿吓得一激灵,一边哆嗦一边爬到他脚边,磕头道:“奴,奴婢清醒了,皇上,皇上饶命。”
“去擦干净了再来回话。”宇文晟看她狼狈的模样一蹙眉,又下了道命令。
等丽芝儿将头上、身上的冷水擦得半干,又跪到了他脚边,身子轻轻打着颤儿,显然还没冷静下来。
“说吧,关于杨充媛假孕这件事,你知道些什么?”宇文晟这么说话,摆明了他已经相信了谣言。
林慧怡感觉到身旁的杨充媛身体一僵,呼吸也急促起来,又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她的脊背。
“回皇上话,奴婢名叫丽芝儿,是伺候充媛娘娘的,小答应。奴婢之所以说娘娘是假孕,是奴婢曾亲眼见到娘娘曾有两次见红。
奴婢本来打算告诉太医,却被娘娘喝止,还警告奴婢不许说出去。等奴婢被支开,娘娘和几位姐姐又说‘还是来了’、‘月信’什么的。”
杨充媛听得遍体生寒,本想反驳几句,却又想起自己曾将那些东西交给了丽芝儿,顿感无望,遂熄了心思。
丽芝儿吸了吸鼻子,接着说:“奴婢这才明白过来,娘娘这是假怀孕。但奴婢人微言轻,娘娘又深得皇后娘娘庇护,所以只能将这个秘密憋在心里。”
她话音一落,宇文晟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,陆贵妃就开了腔,痛心疾首地说着:
“杨妹妹,你糊涂啊,假孕这种事你怎么也敢做!欺瞒皇上可是大罪,你究竟怎么想的?皇后也没劝你不成?”
林慧怡一句“事情尚未查清,你急着扣什么帽子”还没说出口,原本蔫下去的杨充媛又坐起来驳斥:
“你指责我便指责,牵扯旁人做什么?难道六宫妃嫔无论谁犯了事儿,都是皇后娘娘没劝过的缘故?”
她反正是逃不过此劫了,还不如抗下所有罪名,把林慧怡摘清楚,免得陆贵妃胡乱诬陷。
若是任由她将林慧怡谮倒,那自己才是翻身无望了。
林慧怡没想到她会如此行事,不禁心下叹息。
陆贵妃是没接话,但那丽芝儿却说:“皇后娘娘向来疼爱娘娘,这件事若没有她为你遮掩又岂能成事。”
“你个贱婢污蔑我就罢了,还敢牵扯皇后娘娘,你是有几条命,受谁的指使!”杨充媛放开了,指着她斥骂。
“好了,动怒伤身,且让我来问她。”林慧怡劝住杨充媛,又看向丽芝儿:“凡事讲求证据,你口口声声杨充媛假孕,还暗指本宫包庇,又是否拿得出相应的证据?”
宇文晟没有说话,也看向了她。
丽芝儿直起身子,胸有成竹地回答:“奴婢有证据,之前杨充媛来月信,亵裤上沾了血。
她叫奴婢去洗,但奴婢担心有一天欺瞒圣上事发,为了奴婢这条贱命,所以保存了下来。”
杨充媛紧紧捏起了拳头。她就猜到了丽芝儿留了这东西,也怪她自己得意忘了行。
“拿来吧。”宇文晟看不得这种污秽之物,只叫黄振去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