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后,彩月自然将此事全须全尾地说给了林慧怡知道。
她听后当即就搂住了彩月,心下满是欢喜,赞叹道:“不愧是我的好妹妹,想的周全头脑机敏。多亏有你的扶持,我才有今天。”
彩月笑盈盈地接受了她好一番吹捧,才道:“我还不知道你,可别跟我说你没动这个心思。我不过猜着你的心思而已。”
“你我还真是心意相通。”林慧怡更高兴了。她确实存了借黄姥姥打击陆贵妃的心,没说却也被彩月看透了。
彩月点点头,跟着正色起来:“我看黄姥姥当时那神色,说她对陆贵妃的行迹全然无知应该不可能。
但她估计也只知道一点点蛛丝马迹,否则凭她的个性,就算制止不了陆贵妃,也不会仍旧和养女保持亲密来往。”
林慧怡蹙眉应道:“你这么说,我倒是想起来。当初陆贵妃假孕却真小产时,黄姥姥的反应其实是有些奇怪的。”
彩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,点头赞同:“确实是。当时黄姥姥的表现,就好像她知道陆贵妃假孕害人的计谋。”
“所以,咱们确实可以从她入手,摸索出击倒陆贵妃的办法。”林慧怡这样想着就燃起了信心。
凤仪宫这边是一片饱含希望的景象,长安宫可就是一片惊疑。
陆贵妃看着养母,听她诉说着为林慧怡诊治的安排,心里思绪乱作一团。难道林慧怡是想用黄姥姥威胁自己?
她心下惊慌,语气有些急了。
“娘,您怎么答应下来了。不就是心浮易怒,小病而已,宫里太医医女多得是,又不偏是您才行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为了谁?”黄姥姥脸色一肃,沉沉出了口气,才接着说:“我还不是为了你。
你在皇后娘娘手底下讨生活,却屡次和娘娘发生冲突。你还不思缓和之计,日后她成了太后,你还有好日子过吗?”
她说完又是重重一叹:“这个机会正好。我若尽心服侍了皇后娘娘,拼着这张老脸,以后她也不会为难你和芽儿,也算是我这个老不死的,为你们做的最后安排。”
“娘……”陆贵妃看着把自己抚养长大,没享过福却还要为自己操劳的养母,声音都有些哑了。
黄姥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脸色陡然一冷,厉声说道:“还有,万一你假孕害人的罪孽败露,我还能凭着这点苦劳,跟娘娘求情保下你的命。”
陆贵妃闻言脸色一僵,不敢再多说,生怕养母知道她干的更多事,彻底厌恶了她。
“但雁儿,为娘再跟你说一次,害人终害己。我也只帮你隐瞒这一次,以后你再敢为非作歹,就不要认我这个娘!”
黄姥姥神情极为严肃,就好似风宪官在警告犯人不能再入歧途一般。
“娘,你想到哪儿去了,我也就那一次,绝对不敢再害人的……”陆贵妃心惊,却还想维持这段母女情,只得费心将她哄骗了揭过此事。
这头陆贵妃忙着安抚养母,那头宇文敉搜肠刮肚写出的一篇陈情之作,终于交到了宇文晟的案头。
宇文晟的视线在开头停留了许久。一上来就先感叹了一番父爱,还细写了幼时自己抱着他玩耍的情景。
儿子将这一段放在最显眼的地方,意图太明显了,也太成功了。
他成功勾起了宇文晟的回忆,勾起了宇文晟对他的怜爱,也勾起了宇文晟对他的生母刘惠妃的感情。
他叹口气,仔仔细细地将这篇文章看了一遍,方才出声:“哼,这小鬼头哪知道这些。这行文脉络,一看就是皇后的手笔。”
侍立一旁的黄振一直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,听了这话却捉摸不定他是喜是怒,想了想只得开口:
“皇上,檀王殿下孝子心切,为生母求情,或许言辞不当,但总归是一片孝心,实乃幸事。”
但他闭口不提林慧怡。
“你怎知他言辞不当?我看他就是写得太好了,太合我的心思了。”宇文晟嗤笑一声,又感叹了一句:
“他一个十六七的愣头青,哪儿有这样细密的心思,还不是皇后教的。毕竟只有她清楚我怎么想的,也只有她会给安安当军师。”
“那皇上,您这是喜欢,还是不喜欢?”黄振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,直接问。
“问清楚了好给皇后通风报信?”宇文晟斜了他一眼,轻笑了两声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黄振立时跪了下来。
“行了,起来吧。至于我怎么想,你就不用知道了。”宇文晟不想再折腾陪伴了自己四十年的大伴儿,却也不想让林慧怡轻易如愿。
他有心要再刁难一下林慧怡,看她还能做出如何反应,但很快他就没这个机会了。
“启禀皇上,皇后娘娘送来了一个锦盒,说是献给皇上,请您过目。”
宇文晟闻言眉头一皱,当即挥了下手,“拿来。”
他接过锦盒,立刻将其打开,露出里头的光景——一柄宫扇、一个金项圈、一叠纸。很莫名其妙的搭配,但他一下就认出了宫扇和金项圈的来历。
宇文晟气息沉着,伸手将那柄蒙上了一层薄薄灰尘的破旧宫扇拿出来。即使蒙尘,他也能看清上头写的字。
看着上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