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林慧怡就屈膝福身,道:“好妹妹,你这番心意情深义重,我记着了。日后有我一日好,就有你的一日。”
“皇后娘娘实在是折煞我了。我也没做什么事,当不起你这礼。”徐贵仪赶忙去扶,一边谦逊说道。
“此番我转危为安,便要记你头功,如何当不起,快受着吧。”林慧怡推开她的手,仍坚持行完了一个万福礼,才拉着她坐下。
“妾哪里就是头功了。”徐贵仪颇有些不好意思,说着:“若没有几位娘娘的襄助,妾一个小小贵人哪儿能帮到娘娘。”
林慧怡实在听得不舒服,笑道:“你也别叫我娘娘了,听着怪生分的。我们宫里相熟的,都是以姐妹相称,你也改了口吧。”
“……”徐贵仪闻言心下一喜,心道她这是彻底接受自己了,于是羞赧地起身,也行了个万福礼,唤道:“姐姐。”
“坐吧,既成姐妹就无需多礼。”林慧怡又道:“你不要太谦虚拘束。我向来不是死板的老古董,不爱拘人天性。”
“好。”徐贵仪这才放松下来,对她笑道:“宫里有姐姐这样的人掌管,真是大家的福气。”
“光我一个也不成,你们也得帮衬我,宫里才能和平安定。”林慧怡摇头,无奈地说了一句,又道:
“不说其他的的了。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想问你,之前觉得我们还不够熟,不好问出口。”
“如今我们可熟了,姐姐想问什么尽管开口,妹妹我一定知无不言。”徐贵仪眉眼弯弯,笑着回复。
林慧怡抿了抿唇,才整理好语言,问她:“好像我对你也没有多好,怎么你就这样,嗯……死心塌地地帮我呢?”
“这个嘛,其实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。”徐贵仪脸一红,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发鬓。
见她这个模样,林慧怡更好奇了,忍不住催促:“究竟是为什么,你快告诉我啊,别卖关子了。”
徐贵仪又咬了咬唇,才下定决心,细细说来:“其实自从刚进宫那会儿,在桃林见到姐姐吟诗缅怀孝洁皇后之后,我心里就甚为触动。”
“触动?”林慧怡有些惊诧。
“嗯。”徐贵仪应了一声,接着说:“那时姐姐脸上的神情,在透过花叶枝桠的阳光映照下,那么哀婉,都把我勾得伤怀起来了。”
“哪有你说得这么邪乎!我看你是想多了。”林慧怡无奈,而后又忍不住回忆起那日的光景。
春和景明,桃李花开,只是再没有那个与她畅谈古今的人了。
想到这儿,她就情不自禁地失落起来,心里的郁气也忍不住吐出。
“对,就像姐姐刚刚这样。”徐贵仪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,又听见那声叹息,便禁不住摆手叫喊。
“怎的如此激动,平日里也看不出来你有这般不持重啊。”林慧怡好笑地看着她。
徐贵仪笑着应声:“谁让姐姐叫我别拘束呢?我这不就把我的真面目展露给你看了,姐姐可不能嫌弃。”
“活泼点儿挺好,又是十六七岁的年纪,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。”林慧怡微笑着,不住地点头。
徐贵仪见她说这话是真心实意,也放开了。
“后来我就天天打听姐姐与孝洁皇后的旧事,那些诗词应和、互为知音的故事,真是看得我好生羡慕。”
“原来你是羡慕我们的知己之情啊。”林慧怡闻言不禁感慨:“是啊,有一个无话不谈、相互包容扶持的知己,应该是天底下最值得羡慕的事了。”
说着,她又指了指徐贵仪,调笑道:“只是千金易得,知音却难觅。你呀,今生恐怕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。”
徐贵仪这才觉出不对味儿来,整个人都呆住了,连忙问她:“姐姐是说,你和孝洁皇后,只是知己知音,并不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?”林慧怡摸不着头脑,脸上满是困惑,又问:“我与智明确实是知己啊,有什么不对吗?”
“所以,一直是我搞错了?你们只是知己?”徐贵仪跟雷劈了一样,脸上表情瞬息千变,看上去极为苦恼。
“怎么了你?我和智明是知己,难道有什么问题吗?”林慧怡也被她这个反应搞蒙了,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徐贵仪好半晌才冷静下来,先是盯着林慧怡看了好一会儿,才带着失落,小声询问:“所以姐姐和孝洁皇后,并不是一对两相情悦的情人?”
“什,什么?”林慧怡惊呆了,说这两个字也磕巴了一下。
见她是这个神色举动,看上去还压根儿没有掩饰的意味,徐贵仪这才确信,自己是真的把她俩之间的关系理解错了。
于是,她有些尴尬,又有些赧意羞愧,扶额垂头,不敢抬头和眼前这人对视。
“情人?”林慧怡也才反应过来,脸上又是无语,又是好笑,只得忍着,严肃地问她:“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和智明的?”
“是……抱歉。”徐贵仪羞愧难当,担心她生气,始终不敢抬头。
“到底从哪儿看出来,我们有相好的意思的?”林慧怡见纳闷儿了,自己与高智明的交往,和其他姐妹差别也不大啊,怎么会让人产生这种误解的?
“抱歉姐姐,是我自己想多了,跟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