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妃在凤仪宫门口的言行,自然逃不过林慧怡的耳目。
“华妃娘娘与朝鲜离心,不肯为他们牟利。这个安妃娘娘可是担了家国重任的,也难怪刚来就着急。”彩月评了一句。
林慧怡无所谓地笑了笑:“任凭她急去。宇文晟哪儿是那么好伺候的,朝鲜人女真人那点儿猫腻,他心里清楚得很。”
说着,她嘴角一撇,轻嘲了一句:“他就是存心冲他们耍威风、起色心,可从来没想过要给两方什么实际好处。
不说别的,长白山那地儿都争了多久了也没个结果。无论是朝鲜人还是女真人,最后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“我看他们也未必不明白,只是力量悬殊,不得不逢迎上国,以免朝廷偏帮对方,对自己不利。”彩月也嘲讽地笑道。
“是啊,朝贡事大,就是这些小国边部的宿命。”林慧怡一边点着贺礼单子,一边又问:“庄春华和向韶龄最近有什么动静?”
彩月略一回忆,便答:“因为最近新入宫的妃嫔太多,皇上分到她们身上的精力实在很少,只几日前召幸了向宝林,而庄宝林还未曾侍寝。”
“看来相比起庄春华,皇上更喜欢向韶龄。”林慧怡轻笑一声,“被她抢了先,庄春华难道心里没什么想法?”
按庄春华表现出来的行事作风,若说她完全把向韶龄当作亲人,心里全无芥蒂,她是不信的。
再说她们两个以前除了逢年过节走亲戚,其实平时没什么来往,还是最近几个月熟悉起来的。
这种情况下,被庄母称作奸诈狡猾的杜姨娘和庄春华母女,对向韶龄实在不太可能有多深的感情。
“或许是得了亲娘真传,庄宝林看不出来有不高兴的意思。”彩月说完,又添了一句:“当然,咱们的人是没瞧见过,别人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且看她能忍到几时吧。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动一动的,毕竟进宫是为了荣华富贵,不是来养老磨时间的。”
林慧怡说完也就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,仔细看着贺礼单子。
这里的其实还只包括京畿的勋贵宗亲,但数目已经极其庞大了。而且这还是她专门下了懿旨,禁止攀比送礼的结果。
“啧。”林慧怡指着几户人家的贺礼,抱怨了一声:“我都说了不许清官廉吏送礼,这几家怎么回事儿!”
“许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吧。”彩月看了眼,都是京里家底不丰的那种人家。
“唉,有两家的命妇上回进宫朝贺,我瞧着冠服都不合身,还有些破旧,显然是没能力置办的。”
林慧怡的父亲就是贫民出身的清官,也亲眼见过家贫的时候,父母连像样的朝服都置办不起,还是孝敬太后赏了才有的穿。她自然对这些人感同身受。
“上回姐姐赏赐了她们冠服银钱,大概是家境改善了,想答谢你吧。”彩月只能安抚了一句。
林慧怡自然清楚这些人家经营的效力,只道:“罢了。等明日这些命妇进来朝贺的时候,你让服侍的丫头跟她们每家塞一百两,就当是回礼了。”
“好,我的万民之母皇后娘娘。”彩月调侃了她一句,才将这事吩咐了下去。
第二日皇后千秋节,宇文晟还算尊重她,自然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少。
一系列朝臣朝贺、宗亲朝贺、命妇朝贺完毕,又是中午光看不能吃的国宴,林慧怡没吃个什么不说,人都要累死了。
等到了晚上的家宴,林慧怡才松懈下来。
等过了一巡酒,林慧怡一边吃着小菜填肚子,一边看着殿前戏台子上形形色色的表演,还算惬意。
不过家宴的重头戏也不是这些,而是六宫妃嫔和皇子皇女进献贺礼的环节。
这个时候,从贺礼的品质就能看出,谁和林慧怡关系紧密,谁挑礼物用了心。
其实大多都看得过去,林慧怡也不是计较这个的人,对所有人都还是保持着微笑的。
“皇后娘娘雍容华贵,得万民敬仰,什么好东西没见过。妾身也身无长物,只得亲手绣了一幅娘娘的画像权做薄礼,请娘娘不嫌弃。”
一位刚进宫没多久的低阶嫔御将手中的锦盒打开,恭敬地双手呈上。
“画像?”用女红制品送礼的其实不少,但刺绣一幅画像的实在是头一次见,因而殿里所有人都朝那盒中的绣品看去。
“如此别致,大家都好奇,我展开来给皇上和诸位姐妹看看。徐采女,你不介意吧?”林慧怡让梨花去接,一边问她。
素来位卑人轻惯了的徐采女,见林慧怡如此温柔地征求她的意见,竟有些受宠若惊,忙磕巴地应道:“既,既送过了娘娘,娘娘怎么处置,都可以。”
“你一片心意,我自然小心捧着,必不糟蹋了去。”林慧怡笑笑,接过锦盒仔细观赏了一下绣品的细节。
“花随玉指添春色,鸟逐金针长羽毛。徐采女真是好一双巧手。”
她旁征博引地称赞了一句,谨慎地将自己的绣像取出,与彩月一人一边完全展开。
“哇……”看见这幅绣像的人无不惊叹其技艺之高超,心意之淳厚。
林慧怡也惊讶住了。这幅绣像所花费的功夫绝对不小,便是放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