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慧怡凌厉的目光瞬时扫向宇文敏,又想起刚刚他就站在人群外围偷笑,神色就越发阴沉。
而且她还注意到,好几个年纪稍长的皇子女眼神都有几分躲闪回避之意,恐怕对这事也心知肚明。
若不是宇文敛年纪小不知事,把宇文敏指认出来,恐怕她就要被蒙在里头了。
林慧怡也明白他们不说的缘由,估计是听说了她和辉夫人的过节,担心她为此更加憎恶宇文敏吧。
见他们还有几分兄弟姊妹之情,林慧怡坏到极致的心情总算缓和了稍许。
而突然被指出来的宇文敏,跪在地上不知所措,额头都快要触地了。
林慧怡见此,先安抚了宇文敛,才语气放轻地问他:“有福,告诉母亲,当时梁尽对你弟弟说了什么?”
但宇文敏实在吓得不轻,哆哆嗦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林慧怡见他怕成这样,心里也猜到当时他估计也耍了些小手段,才促使宇文敞等人闹成这个样子。
想到宇文敏年纪虽然不大,但脸面还是要给的。她忍下心中的怒气,平心静气地对众人道:“都随我去凤仪宫,一个都不许跑。”
说完,她就俯身将还在打哆嗦的宇文敏拉了起来,又在他耳边低声说:“别怕,回去悄悄说给我听,不让别人知道。”
“母,母亲……”宇文敏有些震惊,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,又迅速缩了回去。
“去吧。”林慧怡把他交给自己的宫人领着。
随即又低头看向那四个主犯,尤其是自己养的宇文敞和宇文敦,还是很生气,便斥了一声:“都起来。”
四个男孩儿缩手缩脚地站了起来,宇文敞凑到林慧怡身前,垂着脑袋认错:“母亲,儿子知错了。”
宇文敦也学着他认了错。
“回去我再和你们说道。”林慧怡瞥了他们一眼,把人交给彩月。
一群人话也不敢说,就这么沉默地走回了凤仪宫,而得到消息的母亲们都在大门口等着了。
年纪小的几个脸上都腾起了笑容,想要扑到娘亲怀里,却又害怕地看了看林慧怡。
林慧怡先看了他们一眼将人震慑住,又扭头警告他们的母亲:“咱们先算清楚今天的事,等会儿再让你们嘘寒问暖。”
众人都明白林慧怡这是禁止她们和儿女串供,虽然不大愿意,但也只能照做。
而童舒妃就胆大地反驳她:“皇后娘娘,不就是几个内侍,唐王殿下等都是天之骄子,就是打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这话听得诸妃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,心道谁还不知道林皇后的作风,居然当她的面儿说出这种话,简直就是找骂。
果不其然,林慧怡当即就爆喝了一声:“荒唐!”
随即指了指童舒妃的儿子,此次事件的主犯之一皇十六子邓王宇文敬,骂她:“有你这样的亲娘,敬儿他日长大成人,还不得成个鱼肉百姓的祸害!”
直骂得童舒妃不甘不愿地跪地告罪,她才停下来,但紧跟着又对诸妃说:
“宫人也是人,不是任你们践踏的草芥虫豸!你们都给我记住了,以后若再让我听见这种话,绝不轻饶!”
“是,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。”诸妃都不敢回嘴,纵使心里不服气的,这会儿也只能老实应下。
“你们都在正殿里候着,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。”林慧怡把她们赶走,把这群天潢贵胄带进了椒房殿。
她想着有些人不敢当众说,于是就一个接一个地带到暖阁里悄悄地问。
这样果然有效,都是群孩子,都不用她威逼或者利诱。原先有这样那样顾虑的,都把事情原委和她说清楚了。
大概脉络跟宇文齐说的差不离,但其中的隐情林慧怡这才弄清楚。
其实一开始是宇文敬、宇文数两个不用上学的小子,因为一点儿小事不合心,就对那三个小内侍拳打脚踢。
后来宇文敦出来玩儿路过,被人一挑唆,也加了进去。
再就是宇文齐说的,让他们下学的大孩子过来撞见了。
宇文齐确实有劝过,但由于她亲娘早逝而且死因不太光彩,与其他妃嫔又多有不睦,所以这三个根本不听他的。
并且最大的宇文敘、宇文桃、宇文杏,这三个兄姊相约去文渊阁看书了,所以没有震得住他们的人。
就在他们各自商量怎么办的时候,趁宇文楠错开眼,梁尽就怂恿宇文敞:
“殿下即将成为太子,又是他们三位的兄长,训诫宫人的事也该殿下来做,不能让他们逞了威风。”
正好在他们旁边的宇文敏就听见了,因着心里那点儿嫉妒,再加上两人母亲的旧怨,就故意煽风点火了一番。
宇文敞到底还小,便听了他们的话,这才有他们四个皇子,欺辱三个小内侍的荒唐画面。
林慧怡捋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才带着子女们进了正殿。
提心吊胆等了好久的母亲们,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,探头探脑地想看清楚自己孩子受了伤没有。
这个时候,原本不在的三个年长兄姊,还有告假的宇文攸,也都候在了这里。
林慧怡想着今天宇文攸伤风,忙拉过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