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林慧怡一直等绣春传来了甄金叶侍寝的消息,才肯睡去。
“走吧,去看看皇上对甄金叶是个什么想法。”林慧怡换好衣裳,搭着彩月的手上了步辇。
她来得很早,就是为了看戏。不过当她见到车宣仪竟然更早就坐在了凤仪殿里,就更加来了兴致。
另外早来的几个妃嫔,也都用带着探究意味的视线,不住地打量着她。
车宣仪一脸冷漠,跟尊雕像一样坐在那儿,一动也不动。
林慧怡看得心里直乐,十分想看到,甄金叶来的时候,她会是什么反应。
甄金叶或许是昨晚累着了,一直没到,不过却等来了同样住在重华宫的林芳媛。
作为昨晚之事的唯二知情人,她一来就被众人围了起来。
林慧怡也好整以暇地看向那边。
“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,好像皇上昨晚临幸了一个宫女,早上就在安排铺宫的事呢。”
林芳媛本来畏惧车宣仪不敢多话,但实在被磨得受不了了,只得含糊说了一句。
“哦?原来昨晚车宣仪没侍寝呀。我说呢,怎么一向娇贵的她今天这般早就来了。”关昭训忍不住嘲笑道。
她们女真族妃嫔本来就和朝鲜人不对付,车宣仪以往又没少挤兑她这种不受宠的。
今天好不容易让她逮着了一个好机会,还不好好报了以往的仇怨。
“林芳媛,昨晚侍寝的宫女,是不是车宣仪身边的金叶?”金容华注意到车宣仪今天带的宫女有所不同,便有了猜测。
“呃……回容华娘娘的话,妾并没太关注这件事,实在不知。”林芳媛着实不想回答,便撒了个谎。
“那就是了。”金容华也不在意,轻蔑地瞟了车宣仪一眼,讽刺着:“连个奴婢都看不住,你们延安车氏真是丢我朝鲜的脸。”
车宣仪脸色骤变,终于有了反应,抬头狠狠剜了她一眼,却没有回嘴。
林慧怡闻言看向二人,依着车宣仪刚刚的反应,金容华口中的延安车氏,应该是车宣仪的家族。
这么看,两家有仇?
“怎么?本宫说错了?你延安车氏如此卑劣无能,也就会耍点儿小花招罢了。”金容华不依不饶,嘴里依旧恶意满满。
“金容华,你别太过分。”车宣仪见状,沉下脸色,威胁道。
林慧怡扫了一圈,李恩妃和朴承徽都还没来,怀孕的权景嫔低着头不说话,其余朝鲜妃嫔位分较低,没人能劝止两人。
于是,她放心地靠在椅背上看戏。
金容华当然不会怕她,嘴里又骂了几句,直指车宣仪的家族。
车宣仪彻底被激怒了,喝道:“你们安东金氏才是没用!我父亲不过三言两语,就瓦解了你们在朝堂上的势力。
你应该趁早跟我多说点儿好话,兴许还能劝我父亲饶了你们一家的性命。”
“哼!穷乡僻壤里出来的,也配要本宫低头,你做梦!”金容华傲得很,仰着头用鼻孔看她。
两人这边正对骂,林慧怡却一眼瞟见门口走进来一人。
一袭青碧色的襦裙,随着穿着者的徐徐走动,在阳光下呈现出像水波一样的光彩。
这人还能是谁,不就是刚刚的话题中心——甄金叶嘛。
林慧怡挑眉看着她这一身打扮,难怪宇文晟会一眼看中,着实不差。除了她自身容貌很好,最重要的就是这条裙子。
林慧怡还没看出这是什么料子的,竟然能有这种效果。
注意到甄金叶进来的众人,纷纷盯住了她。
连正骂得欢的金容华和车宣仪也停了下来,一齐看向了她。
车宣仪还忍不住开口嘲讽:“哟,你可算来了。不知皇上给了你什么位分,我们该如何称呼?”
甄金叶无视了她的挑衅,先按着位分一一行过礼,才回答她的话:“宣仪,皇上的旨意还未下来。”
“那你可得抓紧了。万一皇上忘了给你封号,你可就又得回我身边做奴婢了。”车宣仪冷笑着说。
林慧怡顺势插了一嘴:“车宣仪这话说笑,就算是没有封号,但承了天恩的宫女,也是不会回去继续伺候人的。”
这话不假,只要侍寝后铺宫完毕,这个宫女也就不同于普通宫女了。就算皇帝以后再也没宣召过她,也不愁吃喝,更别说继续伺候人了。
车宣仪被她一堵,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,又不敢和她呛声,只得憋着。
甄金叶倒是向她福了福身,表示感谢。
林慧怡本就是要用她给车宣仪添堵的,因而只回以一笑,不再搭理她。
她不说话,周遭的气氛也冷了下来,各自窃窃私语着。
跟以往差不多的时间,负责传达晋封妃嫔口谕的内官武德来了。
看来甄金叶是没有抓住宇文晟的心,也就得了个正九品下采女的封号。不过宫女初封大多都不高,这也不能说明什么。
即便位分不高,连住所宇文晟都没提到,但甄金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,恭恭敬敬地领旨谢恩。
瞧着车宣仪丝毫没有遮掩地露出一抹嘲笑,存心要给她添堵的林慧怡,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。
幸好她早有准备。她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