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四妞,拜见皇上。”从辉皇贵姬身后走出来一个宫女,跪倒在殿中。
林慧怡记得,辉皇贵姬的这个四妞是汉人女子,从小跟着她,所以她的汉话才比其他女真妃嫔学得快。
而那个叫喜燕的到现在还没上场,林慧怡也不确定会不会和她扯上关系。
她忍不住瞧瞧侧头去看彩月,见她轻轻摇头,就明白了,彩月也没见过这个喜燕。到时候,就有的辩驳了。
“喜燕呢?”宇文晟问着四妞。
她回道:“回皇上的话,喜燕涉及谋害皇嗣,被暂时看押起来了,还请皇上稍等片刻。”
“好,那朕先问你。”宇文晟继续道:“那个喜燕招供了什么?”
四妞答道:“喜燕说,当时她陪着皇贵姬娘娘在御花园里散步,故意把娘娘往有积雪的地方引,好以冰滑为掩饰,害娘娘小产。”
林慧怡闻言蹙眉,辉皇贵姬是怀孕了八个多月的,又不是刚刚怀孕。现在搞这一出,能起什么作用。
况且,辉氏是海西女真辉发部酋长的亲生女儿,那边冬天苦寒,比京城要冷多了。她对冰雪已经最熟悉,哪里会轻易滑倒?
就算怀着身孕,一时不察滑倒了,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太大。这不,辉皇贵姬只是早产,还母子平安。
如此看来,这次事件只可能是,辉皇贵姬自己一手策划的。
她这边各种怀疑推论,那边四妞还在继续说:“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,皇贵姬娘娘是在冰雪堆里长大的,不应该轻易滑倒。
所以,奴婢又仔细问了喜燕,才知道,她当时借着滑倒,用劲拽了娘娘一把,导致娘娘摔在了非常坚硬的冰块上。
本意是要叫皇贵姬娘娘流产,或者难产。幸好娘娘福大命大,母子平安,才没让她的奸计得逞。”
林慧怡刚刚还在怀疑这个,她就及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。如此一来,如何不能让林慧怡怀疑呢?
辉氏倒是想得周全缜密,这确实是一项好计谋。只是她可真是狠绝了,连怀了八个多月的自己都能下得去手。
这要是万一有个闪失,她们母子可是一个都活不了的。真就是福大命大啊……
“她一个小小的宫女,主子平安生产她得利更多,费尽心思谋划这些做什么?”宇文晟听完,觉得实在不对劲。
“回皇上的话,皇贵姬娘娘也觉得奇怪。但是奴婢当时听了这些,心里害怕,就赶紧禀报给了娘娘。
而娘娘知道后,就派奴婢来请皇上了。所以后面的事还没有问,奴婢也不清楚。”四妞垂首答道。
黄皇后也看出来了,辉氏这事儿是她自导自演,想借这胎害人。
至于被陷害的对象是谁?她慢慢转头,向林慧怡那儿抛了个眼神。
林慧怡立即接收到了,微微朝她颔首。辉氏在宫里最想害的人,除了林慧怡估计就没有旁人了。
一开始,辉皇贵姬可能还只是期盼妃位,所以想把她拉下来。
但自从她与申青梅上次交锋,辉氏硬要搅和进去,结果让她一起惩治了之后,辉氏大概就恨上了她。
听说这段时间,辉皇贵姬经常在一众妃嫔中间挑拨离间,说林慧怡的坏话。
这些,都是林慧怡回宫后,那些想向她投诚的新人,告诉她的。
她本来想多休息几日,再去吓唬吓唬辉皇贵姬的。结果时机不等人,却让辉氏抢先下手了。
林慧怡心中冷笑,辉氏敢给她扣这种帽子。她就让辉氏知道,“后悔”两个字是怎么写的。
宇文晟又问了四妞几句,就等来了被捆得结结实实,脸上身上还有血迹的喜燕。
林慧怡见此,刚刚对辉皇贵姬的推断又有所动摇了。喜燕这个样子,分明是被严刑拷打过的。
若是演戏,也未免太逼真了点儿。就算辉氏有这么狠毒,那这个喜燕呢?又怎么能忍得住?
就在她疑惑的时候,宇文晟已经开始审问了。
“喜燕,朕问你的,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。若有半句虚言,朕就将你凌迟处死!”他瞪着眼睛恐吓道。
“皇上饶命!奴婢绝对不敢欺瞒皇上!皇上饶命!”喜燕听了心中大骇,不住地求饶。
凌迟处死,这个酷刑光是听到,都让她毛骨悚然。可是她不敢违背那人的吩咐。她需要钱,需要很多很多钱。
家里几个弟妹还小,已经穷得揭不开锅,父母又病了。她的俸禄根本不够,主子又不肯借她。
为了给父母治病,为了养活几个弟妹,不让他们也像自己一样被卖了,她只能答应那人的条件。
林慧怡看着喜燕抖个不停的瘦小身躯,感觉这事一时半会儿还真搞不清楚。
“为何要设计戕害辉皇贵姬腹中皇嗣?”宇文晟问道。
“奴婢,奴婢是受人,受人指使的。”喜燕按着那人的吩咐,磕磕巴巴地回答着。
“受谁的指使?”宇文晟蹙眉,既怀疑她话中真假,又感到十分气愤。这个后宫真是一天都不让他省心。
喜燕抬起头,看了周围一圈,最后视线落到了林慧怡身上,指着她道:“皇上,奴婢是受充妃娘娘指使。”
林慧怡心道果然,还真是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