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皇后身边的竹影赔笑道:“诸位娘娘请勿见怪。皇后娘娘最近有些疲累,总是犯困。”
众人还以为她是为宫务操劳过度,因而全都跪下请罪:“是妾等不知大体,让娘娘忧心了。请皇后娘娘恕罪。”
“你们别听她瞎说,没有累着。或许是天气暖和了,本宫犯春困了吧。”黄皇后笑着招呼众人起来。
林慧怡抬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脸色,容光焕发,脸色红润,怎么看也不像身体劳累过度的样子。她也只好信了黄皇后的说辞。
一干妃嫔见黄皇后没事,便安安心心地一边赏着漫天的桃花,一边捻着小食,与人闲聊。
只有为数不多的,几个人,没把心思放在赏玩上面,反而时不时地偷瞄着,最前头的黄皇后。还看一眼,就低头沉思着什么。
林慧怡本来没有察觉,是正好吴慎仪给她敬酒。她才注意到那头王肃嫔,这种古怪非常的动作。
等打发走了吴慎仪,她不着声色地观察了所有人,又抓出了申青梅、李婉华,也是这样偷看黄皇后。
她不禁怀疑这些人,是不是在对黄皇后打什么歪主意。
尤其是王肃嫔那伙人之前,本来要对她做什么,最后却中途停手。这件事一直勾着她的心思。
申青梅也有动机,毕竟之前她怀孕,黄皇后出手压住了她的位分。到现在,她都没得到晋封。
隐隐感觉到危机的林慧怡,一颗游玩的心顿时散了大半。开始假装赏花,实则监视着部分人。
但是直到午宴正式开始,也没见谁有动静。她因此忍不住怀疑,是不是自己太多虑,疑神疑鬼了。
午宴是黄皇后自己准备的,因此基本不可能让人借来搞事。林慧怡便暂时歇了心思,专心享用起了美食。
“下面这一道菜名唤‘寒鲤鲙’。取自宋代张耒的诗句,‘何当载酒纵扁舟,一尺鲤鱼寒可鲙’。
这些鲤鱼,就是从诗中所描述的,‘洛水秋深碧如黛’的洛水中捕获的。‘洛鲤伊鲂’,乃是京都一绝。”
竹影就站在前头,上来一道菜,就给大家解释一番来由。
林慧怡觉得很不错,既有的吃,还能附庸风雅,两全其美。
彩月给她夹了一筷子鲤鱼肉,小心挑出其中的鱼刺,才送到她碗中。
林慧怡刚准备提起筷子尝尝,就听见上头黄皇后的地方,忽然传来一阵呕吐声。
紧接着,伴随而来的还有竹影等人的关心呼喊:“娘娘,您怎么了?快传太医!”
林慧怡心脏猛地揪起,立即离开座位,三步并作两步,跑到黄皇后的桌前,关心地问道:“娘娘怎么样了?”
但黄皇后还在不停呕吐,没顾得上回答。她便先查看起了桌上的食物,但表面上看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她脑中忍不住生出诸多怀疑,又问向竹影:“皇后娘娘是吃了什么之后,才开始呕吐的?”
竹影也是满脸焦急,飞快答道:“娘娘刚刚就是夹了一筷子鲤鱼肉,还没送到嘴边,就吐成了这样。”
“或许,不是刚刚吃的,是之前吃的,现在才发作呢?”林慧怡又怀疑着,随后又问:“娘娘在进饮食之前,都会有宫人先尝试的,今天是谁?”
“是梅蕊。”竹影指了指正给黄皇后拍背的宫女,又说:“梅蕊跟了娘娘很多年了。一直没出问题,奴婢不认为是她。”
林慧怡听后点了点头,赞同地说:“就是有问题,先出事的也该是她。”
场面一度混乱不堪,高智明身为位分最高的皇贵妃,就出来喝止众人:“都回座位坐好,不得随意走动!”
听到她发话,众人才乖乖坐回去。
“林贵姬,皇贵妃娘娘刚刚吩咐了,你也该归座了吧。”下头的韩修仪见林慧怡不动,便出声道。
林慧怡没管她,继续询问竹影:“今天的食物是由什么衙门负责的?”
“还是尚食局。”竹影回道,而后顿了片刻,忽然想起来什么,又叫道:“还有从宫市买的炒货。”
下头的韩修仪等人,见高智明对林慧怡的违抗视若无睹,不禁讽刺道:“林贵姬就是与咱们不一样,谁都不能乱跑。只她一人可以。”
申昭仪笑道:“林贵姬娘娘与皇后娘娘关系匪浅,难怪她如此着急。修仪妹妹可别大惊小怪了。”
韩修仪还以为她是与自己做对,又冷笑一声,道:“是要着急,自己的靠山眼看着要倒,不着急怎么行呢?”
申青梅却只微笑着回道:“什么靠山不靠山的,我可听不懂。兴许,林贵姬是在帮皇后娘娘查清真相呢?”
柳容华听见这话,觉得有些古怪,只淡淡看了申青梅一眼。
她们斗嘴斗得火热,林慧怡却懒得听,直接对竹影吩咐:“你快去把这些负责的人都看起来。”
竹影知道厉害,立刻就叫了些人,准备去把负责这次宴会的人都捉拿起来。
高智明看她吩咐完了,才给她使了个眼色。
林慧怡对她眨了下眼,又转头对着那几个对她不满的人,说道:“本宫一心为皇后娘娘着想,不怕你们说。”
说完,她看也不看那些人,直接坐回座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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