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丽仪哪里看不出林慧怡对她的敌意,当即就跪倒在地,委委屈屈地施了一礼,道:
“贤嫔娘娘笑话妾身了。妾身不过区区丽仪,在皇上跟前算不得什么。
恩宠更是平平,三两月方能见到皇上一面。要论荣宠,还是得看皇贵妃娘娘,及柔妃娘娘。”
林慧怡听得一挑眉毛,心道,这潘丽仪真是胆大。
明知道自己对她又敲打的意思,不装聋作哑地糊弄。居然还不怕死地给高智明和庄小娘上眼药,不是上赶着递刀子么!
与她有相同看法的妃嫔们纷纷退后几步,远离潘丽仪。
“皇贵妃娘娘和柔妃娘娘,她们怎么了?你仔细说说?”林慧怡笑盈盈地看着她,柔声说。
潘丽仪或许是以为自己那席话引起了林慧怡的注意,暗自嘲笑了一番这些虚伪的姐妹情谊,而后继续说:
“妾说皇贵妃娘娘和柔妃娘娘荣宠不绝。贤嫔娘娘,皇上啊,一月有近乎一半儿的时间,都在皇贵妃娘娘那儿。
剩下的一半儿,皇后娘娘自然不能少,又去掉一半儿。最后仅剩的那几天,皇上就多是去了柔妃娘娘宫里。
您说,这如何不能说是荣宠不绝?相比之下,妾身那点儿宠爱,真是不值一提。”
林慧怡越听越觉得有趣,这潘丽仪脑子不见长,花花心思倒是愈发多了。早没了前年刚成为妃嫔时的那份儿纯真。
她自以为林慧怡刚刚回宫,势必要争宠,稳固地位。所以才有这出蹩脚伎俩,挑拨林慧怡与高智明、庄小娘的关系。
真是好笑!她林慧怡是谁?怎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的三言两语,就对高智明和庄小娘产生什么嫉妒之心?
于是,她嘴角微微一勾,而后在潘丽仪势在必得的笑容中,迅速沉下脸色,喝道:
“潘丽仪慎言!皇后娘娘,皇贵妃娘娘与柔妃娘娘,岂是你我能随意议论的?还不闭嘴,仔细让皇上听见,拔了你的舌头!”
潘丽仪霎时间就僵住了。她苦心准备好的这番说辞,却没想到林慧怡完全不上当,还拿皇上来警告她。
“贤嫔娘娘,妾身绝无此意……”她好半晌反应过来,当即想要辩解。
林慧怡却不给她这个机会,一定要把这个罪名给她坐实了。
“怎么没有!你刚刚分明就是在议论三位娘娘,甚至还议论皇上更喜欢去哪个宫!往大了说,你就是在窥探圣上行踪!”
再让她说下去,自己不得荣获一个“谋逆”的罪名才怪!潘丽仪只好匍匐请罪:“贤嫔娘娘恕罪!妾身知错,下次再不敢了。”
林慧怡退后一步,并不受她的礼,道:“这罪可不能和我请,你又没议论我。你议论了哪位娘娘,就去和哪位娘娘请罪。”
“这……”潘丽仪一惊,怔在当场,进退两难。
不去请罪吧,林贤嫔说不定就要拿这个做文章,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状。但去请罪的话,万一黄皇后顺势怪罪,她也要受罚。
“林贤嫔,这种小事,何必如此兴师动众?既然潘丽仪知道错了,何不就此饶过她,也显示你的仁德。”
见众人都不为潘丽仪说话,沈端妃只好开口。到底是她如今的盟友,可不能随便让潘丽仪被林慧怡打倒了。
林慧怡可不打算给她面子,直接一口回绝:“端妃娘娘这话可不妥当。有罪就罚,有功就赏。这是天下人皆知的道理。
不能因为潘丽仪认了错,就就这样轻轻放过。不然,以后还如何管束妃嫔?端妃娘娘,您把宫规置于何地?”
见她如此不给沈端妃面子,一干妃嫔全都惊呆了。
林慧怡打击王肃嫔和潘丽仪,她们都能理解。可沈端妃与她有什么仇怨?让她不惜撕破脸,在这儿把沈端妃的脸面踩在脚下。
沈端妃也是惊愕不已。
虽说自从她妹妹沈肃仪,诬陷林慧怡一事之后,双方就算是交了恶。可面子上倒还过得去。如今,她这个举动,是想做什么?
林慧怡不理她,继续对潘丽仪嘱咐:“我的话你可听见了?为保宫规颜面,还望你依照规矩行事。”
潘丽仪见再没人反驳她,只好眼泪汪汪地应下:“是,妾身一定照做。”
“嗯,潘丽仪真是听话,快去吧。”林慧怡这才笑眯眯地说。
潘丽仪忍着泪,起身回到凤仪殿去,给黄皇后告罪。
至于脸面尽失的沈端妃,就是气得马上昏过去,林慧怡也不会搭理她。直接就转身,招呼几个姐妹离去。
至于和她撕破脸?林慧怡并不害怕,她已经准备好,随时都可以给予沈端妃一记重击。连同去年那次自己所受的磨难,一并还回去。
等她们走出了老远,向安娘才拉过林慧怡,一脸欣喜地说:
“姐姐,你今天真厉害!连战三场,她们都不是你的对手!看着王氏那无比难看的脸色,我真是要高兴坏了!”
“这才是刚开始,等着吧。要是她们还敢有所动作,我才真让她们好看。”林慧怡神气地笑笑。
“不过姐姐,你今天这么折辱王氏。她怀着孕,皇上知道了为她出气怎么办?”庄小娘倒是有些忧虑。
王晏妃也是这个意思,害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