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有了宇文晟的追封,李贞媛逝世在宫里也完全没掀起什么风浪。好似这人无足轻重到,没人会在意她。
除了王晏妃母女真心为她缅怀,主动为她素服守丧。
虽然林慧怡与李贞媛是真没什么交情,但看她如此伤怀,便也收起了各式艳装,就算尽一份心罢了。
不过她倒是对一件事特别奇怪。按理说宇文晟既然还记得李贞媛,给她追封位分,也该有其他的表示啊。
可李贞媛设祭的这些日子,林慧怡却完全没听说宇文晟有去,上柱香都是没有的。他与平日并无不同,仍旧在六宫行走作乐。
这情况看得林慧怡纠结得紧,真是搞不明白宇文晟到底怎么想的。
“参见贤嫔娘娘。”就在林慧怡万般纠结宇文晟的心意时,含芳殿迎来了一位客人。
林慧怡抬眼,见是黄皇后身边的竹影,连忙起身去扶:“快快起来。你这会儿过来,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?”
“奴婢来啊,是为着您上次求娘娘办的事。”竹影起身,让身后的小宫女将锦盒递过来。
虽然惊讶怎么多了个锦盒,但林慧怡还是十分高兴,拉着她追问:“可是成了?”
“那是自然,娘娘让奴婢把这个给您。您要的,都在里边儿了。”竹影将锦盒奉给她,笑道。
林慧怡这才明白黄皇后的意思,异常欣喜地接过盒子,又拉着竹影,一脸感激地说:
“可要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。改日我登门拜访,再当面谢过。今儿,就请姐姐就代我谢谢吧。”
“哎哟,这是什么大事,何须您说个‘请’字?您说一句就是,奴婢一定把话带到。”竹影忙行了个礼,谦逊地笑着道。
“姐姐最是热心的,又聪明能干。难怪人都说,你是六宫女官的表率。倒是只有你,才能帮衬皇后娘娘了。”
人家待自己客气,林慧怡便也不妨说些好听话。
“娘娘取笑了。奴婢只是侍女,算什么正经女官。要说到帮衬皇后娘娘,还是只有您,还有皇贵妃娘娘才行。”竹影直笑,但话里却似乎意有所指。
竹影不是个擅作主张的人,她说的这话,应该是代表了黄皇后的意思。林慧怡自觉明悟,便笑道:
“只要娘娘不嫌弃我等愚笨。皇贵妃娘娘与我,以及诸位姐妹,自然愿意辅佐皇后娘娘。”
“娘娘果然是个正直聪明人。奴婢就先回去了,一定把您的话带到。”竹影笑意更甚,福身道。
“那就多谢你了。彩月,替我送送竹影。”林慧怡笑着颔首。
见彩月送竹影出去,林慧怡才抱着锦盒坐下。
她揭开盒盖,露出里头的东西,没什么特别的,不过是一叠纸而已。不过,上面写满了字。
“姑娘,这是什么?皇后娘娘怎么送你一盒用过的纸?还用这么华丽的盒子装。”苏苏在一旁看得疑惑。
林慧怡自然清楚那是什么。黄皇后果然说到做到,看来确实是真心与她们修好。她可以放下戒心了。
“姑娘?”见她只盯着那叠纸笑而不语,苏苏更是一头雾水,忙在她眼前晃了晃手,示意她回神。
“去,晃什么。”林慧怡拍开她讨厌的手,稍瞪了她一眼,才解释起来:
“我上次求皇后娘娘帮我审木太医,搞清楚沈氏姐妹究竟怎么做的局。这就是证词。用锦盒装盛,不过是皇后娘娘为了掩人耳目罢了。”
“原来是这个。”苏苏搬个凳子坐到她身边,想听她念给自己听。
送完人的彩月也回来了。与她一起围在林慧怡的身边,都对这件事表示出好奇。
林慧怡便拿起证词,缓缓念道:“那日事发,木太医收到消息赶来,一开始将沈容华诊断为小产。这样,沈容华就异常愤怒,一定要借此除去我。
于是沈端妃就让她的宫女,威逼利诱木太医,让他极力夸张我撞的那一下,把沈容华小产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。
木太医贪恋沈端妃开给他的好处,就欣然答应了。但后来,他仔细检查过沈容华的身体情况,才发现自己有极大可能是诊断错了的。
于是,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沈端妃,让她想办法。沈端妃说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反正脉象症状相似,就一口咬死了是小产。
并且留下后手,也就是让她的宫女把沈容华排出来的秽物藏起来,趁没人的时候处理掉,这样就彻底没证据了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起因就单单只是木太医误诊,却让沈氏姐妹甘愿冒着风险栽赃我。亏我一开始还觉得愧疚。
幸好,有智明与皇后娘娘在,不然她们就真的得逞了。”林慧怡将证词扔回锦盒,恨恨道。
“这手段,也未免太过儿戏了。”彩月摇着脑袋,评价道。
“谁说不是呢?但这么简单的手段,就差点儿成功害我。说到底,还是我不行。”林慧怡阴沉着脸。
“证词都有了。姑娘,我们拿给皇上看,让他处罚沈氏姐妹吧。”苏苏耐着心听完了,便着急建议。
“不可。”林慧怡按住了她。见她不解,便说:“这是皇后娘娘用私刑拷打木太医得出来的。咱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。给皇上看,我怕他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