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耳光,是让你记住,本宫位分比你高。本宫是嫔位,而你,只是一个七品才人。本宫打你,就是你的荣幸。你大可以去跟皇上和皇后娘娘告状。”
“但是,首先本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,即便你告诉了皇上皇后,但是你觉得皇上皇后会为你做主吗?你不过是一个连侍寝都还没有的小小才人,不过是六品侍御史的女儿。而本宫,却是正经安阳伯府的千金。皇上现在还要仰仗我们安阳伯府,你觉得皇上会偏袒谁呢?”
“你们以为,得了皇上的一丁点儿注意,就能翻天了不成?告诉你们,没有家族,没有势力,仅仅靠皇上的宠爱,就能一步登天,飞上枝头变凤凰?别做梦了。”
申青梅的这段话,一直在林慧怡的脑海中回荡,怎么也忘不掉,她嘲讽的神情、语气、声音。
当天她是怎么回去的,她都记不得了,她只感觉到莫大的羞辱。那不仅仅是人格上的,更是对她一直以来所依恃的聪明才智的羞辱。
她一晚上都在想申青梅的那段话。
是啊,没有家族的势力,仅凭皇上的那一点儿的宠爱,是没办法在宫里好好地生存下去的。更何况,她们,连皇上的宠爱都还没有得到。
申青梅说得对,就算她把今天的事都告诉了皇上,那也得不到什么公正的对待,最多就是赏点小东西安抚安抚,更甚者就直接冷处理了。
申青梅的亲爷爷可是当今的安阳县伯,是皇上手下的一员猛将。他戍守边关,立下的战功赫赫有名,皇上十分倚重他。
而她林慧怡的父亲,只是仅仅的六品侍御史。向安娘的父亲,也只是太常寺的七品太常博士。庄小娘的父亲,更只是平民出身。她们拿什么来比呢?
只要是安阳伯府没有犯下大错,就不会倒,申青梅就不可能轻易倒台,皇上更是要捧着她。
如此一来,就像申青梅说的。她是嫔位。而自己只是小小才人。以后,自己除非有神仙相助,也只会始终被她压着。她打自己一耳光,真真算得上是荣幸。
林慧仪思虑着,一晚上没有睡着,辗转反侧的。她心里憋着气,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突破口。
憋着的那一口气,对往后生活的忧虑苦恼,使她破天荒地头痛了。而没有吃晚饭的饥饿感,在此之下就显得极其微不足道了。
第二日到了早起请安的时辰。
彩月一进来掀开床帐,一眼就看到林慧怡眼下浓重的黑眼圈,以及显得蜡黄的脸色。她吓了一跳,问道:“姐姐,你昨晚上没睡不成,怎么如此憔悴?”
林慧怡没有接话,也没什么心情力气说话,只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,本意是想让她放下心。
但彩月一见到她这样的微笑,更加惊讶,一张脸都皱了起来,焦急上前来。“姐姐,你这是怎么了?”
林慧怡这下真笑了,是被她的表情逗得失笑。她正要找借口,说自己只是失眠,却被彩月一下打断了。
“姐姐,你是不是还在想昨天申姬娘娘的那些话?所以一晚上没睡着?”
林慧怡没有想到,她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。不禁有些怔愣,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。
彩月见自己猜中了,于是叹了一口气,安慰道:“你别把那些话都放在心上。那不过是申姬娘娘故意说出来吓唬你的,而已。这才刚开始,新进宫的秀女,除了那几个,也就张婕妤娘娘一人侍了寝,往后怎么样?现在还完全说不上呢,为时尚早。”
林慧怡也叹气,她又如何不知道申青梅这番话实际上只是在恐吓自己。但其实申青梅说的并没有错,她们还是太过轻率了,行事不够谨慎。这才让申青梅找到了这个错处来发作。
“我的姐姐,你可先放宽心吧。你现在就不应该想这些东西。好好准备过几天的侍寝,那才是正事。先有了皇上的宠爱,还怕以后没有地位,家族没有势力不成?你且看看赵丽嫔娘娘,她是宫女出身,如今也家族封官授禄了。我朝妃嫔一贯会封赠家族的。”彩月一边扶她起床,一边如此安慰道。
林慧怡自然也知道她说的对,又叹了一口气。但随后便点点头,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,不再说那些,转而道:“那快与我更衣吧。不要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。”
“哎。”彩月见她自己想通了,终于放下了心。但瞅两眼她的脸,又“噗嗤”笑道:“不过姐姐今日眼圈黑成这样,就像那锅底似的,待会儿得让梨花给你多抹上一层胭脂水粉,好把那些憔悴之色遮住。”
“你说的对。我要是就这个样子出去,那可真是闹大笑话了,你快叫梨花进来。”林慧怡起身去照了照镜子,也笑了,不过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些。
梨花是她阁里最擅长梳妆打扮的宫女,她动作很快,手法也很娴熟,三两下就将林慧怡的黑眼圈和憔悴的脸色,都遮住了七八分,倒看不出什么了。
林慧怡拿着镜子左看右看,最后满意的点点头。“梨花做得很好,苏苏你等会儿好好嘉奖嘉奖她。”
凤仪殿外,林慧怡来得不算太晚。除了嫔位上的几个,其他人都来了不少。
向安娘和庄小娘早早就到了,一见到她与平常并无两样的模样,都舒了口气。但是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