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一部分为太后娘娘打了一对镯子,其余的雕了两座佛像留在了大清寺内,后来其中一座被送到了龙山寺,就是送入宫贺寿的那一件。”
屋内静谧,老夫人不开口,几个儿媳妇也不好说什么,片刻后,陆老夫人觑着沈黛娇问:“那你可知外头如今在传什么?”
沈黛娇点点头:“略有耳闻。”
“你可是觉得不妥?”
“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。”
“外传修垣是用玉佛讨了太后娘娘的喜欢,这才得以在两年内升职,你觉得没有什么不妥?”陆老夫人的声音赫然高了许多,她看着沈黛娇,眼底压着怒意,“陆家这么多男儿,凭的可都是本事,没有一个是如此的。”
沈黛娇抬起头,语气有些疑惑:“祖母,外头说相公是讨了太后娘娘喜欢才升的职,那是他们无知,不了解相公,您为何动怒?相公自是凭了自己的本事,得了圣上认可,才有的今日,难道您不相信他?”
“好一张嘴!”陆老夫人紧抓了手中的佛串,冷哼,“倒是想你沉得住气,不过才多久就这般,你要真觉得修垣是有本事的,为何要去龙山寺买那玉佛,送与太后。你若不这么做,哪里来的闲言碎语?”
“祖母,这玉佛与太后和先帝有些渊源的事,朝堂之中不少大臣知晓,就连远兴侯都想着要以此做贺礼,我既知情,为何要把这让给别人?相公有本事,与他念着太后心中所想,为太后解相思一事,本就不冲突,我与相公是夫妻,他送便是我送,太后娘娘待我亲和,我孝敬与她,也无可厚非。”沈黛娇脸上带着笑容,语气淡淡,并没有因为陆老夫人的动怒而有所退意。
陆老夫人这下整个面色都沉了:“你说的有理有据,倒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,可你买那玉佛,本就是料准了太后喜欢,会因此在圣上面前说修垣好话。恰好鸿胪寺少卿一职在缺,机会难得,这就有了这升职的公文。你口口声声说着孝敬,却还是为了那一职务,行了便利,话说的再好听有何用,周详布局,心思何其深沉。”
对于送玉佛这个行为,陆老夫人更气的是目的如此直接,心思如果明显的做法,从她口中竟还能挂着孝道。她就是挂着孝道行自己的便利,又如何称得上心诚呢。
如此心机之人,与她同利也就罢了,与她为敌,可不就是那些个传言里的下场,心思不正。
最后几个字说的极重,听的陆大夫人她们都心颤了下,老太太对小辈们素来严厉,可也不曾说过这么重的话。
“祖母,朝贡一事,相公所为有目共睹,对于他的能力,圣上自是心中有数,要升还是降,又岂是一座玉佛能左右的,若真靠一座玉佛能挣个官职,这朝堂可不就乱了。”沈黛娇看着陆老夫人,眉头都不多动一下,“送礼要送心头好,才能让收礼之人高兴,这是人之常情,更何况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寿,朝中各司都在备礼,如此看重,又岂能随意?我身为修垣的妻子,自然是要为他尽力把事情办妥,这两全其美之策,如今太后娘娘高兴,圣上赏识相公高兴,相公升职高兴,祖母您不高兴?”
陆老夫人声一噎,直接被气到了,说话密不透风,听着字字句句占理,实际上就还是为她自己在说话。
活了大半辈子,陆老夫人把她的心思看的透透的,就算是知道她聪明能助得孙子,对她仍是满心芥蒂。
她喜欢也就罢了,若不喜欢,谁能是她的对手?
这样的人留在府内,陆老夫人怎能不担心。
“老夫人!”关妈妈在旁扶住了她,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老夫人被沈黛娇给气的都说不出话了,陆大夫人率先起身,冲着沈黛娇使了个眼色,走到老夫人身旁,“母亲,我扶您去休息。”
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,陆修垣和陆国公同时进屋,看到了关妈妈给陆老夫人抚心口顺气的画面。
陆修垣走到了沈黛娇身后看着她,似是在问怎么了,沈黛娇冲着他笑了笑:“你回来了。”
陆老夫人一看儿子和孙子都回来了,心里堵着的那口气这才顺出来,面朝着陆国公道:“我陆国公府的门楣,何曾受过那样的污蔑,被人质疑。”
陆国公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不少了,头疼的很:“母亲,那些话有什么可信的,不过是些闲言碎语,值当你动气?”
陆老夫人看着儿子,她为了什么动气?那是被这赐婚的好孙媳妇气的!
可陆国公心里也门清啊,换做是别家女儿,母亲喜欢的,今日这样的事她怎么会动怒呢,就是偏见。
于是他冲着儿子使了个眼色,话说的好听些。
陆修垣就站在沈黛娇身后,面色镇定,语气从容:“祖母,那些说攀附的,不过是因为羡慕嫉妒孙儿,说的酸话罢了。”
陆国公:“……”他怎么就起了心思让儿子来劝,他嘴里能说出好话来?
在陆老夫人开口前,陆国公直接道:“好了,你们先回去,届时来人道贺,你得自己出面。”
陆修垣拉起沈黛娇,朝着陆老夫人行了礼:“孙儿告退。”便带着她离开了厢堂。
走在路上,沈黛娇扭头看他,端详了好一会儿也不做声,直到他停下来转过身看她,她才笑眯眯的问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