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子仨咕咚咕咚地滚到刚进村准备上坡的方若的脚边。
“婶子?”
“方若,是方若吗?”
“怎么了这是?快,快起来。”
方若放下东西,扶起方红英,九婶子拉起方建平。
“你还问?哼!要不是你,我们也不会被人推,你就是个扫把星,才住我们家一天……”
“建平你闭嘴。”
九婶子举起手忍不住打孩子,被方若拦下。
“婶,先回去。”
“方若,你那退了没?”
“回去说。”
这事都不是一两句说得清。
方若提着大袋小袋,方红英帮着接过去两袋。
“今天又停电吗?”
“电费贵,我没让他们开灯。”
南粤农村通电早些,平安村已经通电有一年多了,只是一天之中要停电好几次,电压不稳。
这次不开电灯不行了,九婶子去把灯拉开,检查红英和建平有没受伤。
这一看,建平的额头鼓起了一个铮亮的大包,红英的手肘也擦破了好大一块,正往外渗血。
“来,上点紫药水。”
九婶子拿出一瓶紫色的药水,平时用来消毒,也不是消毒,这么说吧,这年代它在农村就是万能的,所有外伤只要不见骨头,都可以涂成紫色,天天涂,然后就好了。
也不知是这种紫药水这么万能还是这个年代人的自愈能力超强,反正家家常备当万能药用。
“婶,我们不会一味的被欺负的,就如我那天一样,落井之后我就想通了,谁欺负我们就欺负回去。”
“嗯,婶吵架不会吃亏,你放心。”
“红英,建平,以后谁欺负你们,记得告诉我,我揍他们。噢对了,我带了好吃的。”
方若翻出来一大袋子的叉烧包,是加了两个冰袋提回来的,不然坐半天车这会儿得馊了。
“方若姐!你要早拿包子出来我头上的伤早好啦!”
小牛犊子刚在村头还瞪方若呢,现在有叉烧包,就是方若姐,他一手拿起一个,左手的一口,右手的一口,这种吃法没人抢。
“慢点,小心噎着。”九婶子拍了儿子一掌。
红英可爱又斯文,吃东西也斯文,吃得一脸笑嘻嘻。
“婶子,你也快吃,不能留的,这么热的天明天会馊掉。”
“好,都吃,都吃。”
九婶子不是客气扭捏之人,人泼辣,但又很爽快。
方若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。
“哇!还有花生糖!哇!还有新衣服!哇,还有新鞋子!”
方建平吃完两个包子,双手往身上衣服擦了擦,把几个大袋子都打开,全看了个遍,然后一爪子的包子油又去抱方若胳膊。
“方若大姐,以后你是我亲姐,我跟你混。”
毫无疑问,方建平又挨他妈一掌,这次是笑着打。
九婶子打发了红英和建平去厨房烧洗澡水,她又问起方若那婚离了没。
“婶,离不了,人家不愿意。”
“那怎办?见着那男的没有?真是造了大孽,你说说方杏那只死贱人,把你害得够惨。”
“见着了,是那男人的爷爷不让离,他说会慢慢说服老人家,过段时间再说吧。”
“也只有这样了。”
九婶子坐在一堆成衣和布匹中间,这块看看那块摸摸,她这辈子就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料子和衣服。
那个心疼呀,疼完了又开始念叨,“方若,你省着点,手指缝别那么大,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。唉,也是,你这有爹等于没爹,打小也没人教你这些,别回你那破屋了,就住婶子这里,安心住。”
“知道,你不说我也赖着不走。”
方若心软,回来的一道,坐车闲着,想了无数个离开村子的理由,她要去哪,哪儿都能活得很好,只是一回来,心境又不一样了。
方若从来都是,谁对她好就加倍还回去,谁对她不好也是加倍的还回去。
这次从花城带回来的成衣和料子,全是给九婶子和红英还有建平的。
九婶子的这一晚,激动得抱着一堆的衣服和面料偷偷抹了好几次泪,她那死鬼男人也没对她这么好过,然后还死了。
方若的这一晚很忙,先是把花城带回来的各样种子和花苗树苗分别给种空间里去。
接着再研究空间的那潭子水,方若用小杯子装了一杯子水出来,趁着建平熟睡,把水抹他额头的大包上。
红英手肘破的那一大块,也小心的给涂了不少潭水,就等着奇迹出现。
可惜的是,等两小时了,建平额头的红肿倒是消了一点,但也只是有些许变化,红英手肘也是,他们姐弟俩并没有如方若那样一瞬间外伤就能痊愈。
到第二天大早上,红英姐弟俩的伤倒是变化很大,建平的伤不怎么肿也说不疼了,红英的伤也开始结痂。
九婶发现后,啧啧稀奇个不停。
建平说是他昨晚吃多了叉烧包才好的。
方若给九婶说建平和红英的伤是因为小孩子身体机能好才恢复得快。
能好就行,九婶子才不管它是怎么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