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这次谈心与小灶,星澄与星樘总算安下心来。
他们对顾洛唯表态,说一辈子也不愿意离开娘。
顾洛唯也将他们抱在怀里,动容地说,“娘也舍不得离开你们,就算你们的生母过来抢,娘也不给!”
之前,她是担心两个孩子对生母还有感情,所以不敢说这样的话,怕道德绑架孩子们。
现如今,孩子们表明了心意,她是再无顾忌了。
这天之后,他们的感情越发好,转眼就到了元宵节。
“今天是不是做几个元宵,给大家解解馋?”一大早上,老头就来到她房间,颇有些颐指气使地问道。
顾洛唯知道,他不过就是别扭,随意端个架子,绝无将她当作下人的意思。
她笑了笑,故意怼他说,“我日日换着花样做饭,哪天不给您老人家解馋了?”
老头闷闷咳嗽一声,似乎为自己的贪吃不好意思,他低低地说,“一样食物有一样食物的好处,我什么都想吃,什么都馋,有什么问题?”
顾洛唯只是笑,“没问题没问题,我这就是做元宵,保管你吃个够!”
吃元宵的传统,从古到今便有。
然而,古代没有现代的机器,制作糯米粉全靠
一盘石磨。
那石磨毕竟粗陋,研磨出来的糯米粉颗粒粗大,包成元宵后表皮也不够光滑,口感可比现代的差了许多。
于是,从昨晚开始,顾洛唯就想到一个好法子。
她出了门,先用石磨研磨了糯米粉,而后将其放入大盆中,又注入大量的清水。
隔壁花嫂子路过,见了就奇怪地问,“你加这样多的水,还如何和面呢?”
顾洛唯一边忙,一边说,“花嫂子,我这可不是在和面,是要将糯米粉沉淀一下,好得到细腻的粉面呢。”
“沉淀?”花嫂子哪里懂这些现代人的术语,当即皱紧了眉头。
顾洛唯便笑着说,“哎呀,您瞧着我做,等会儿就明白了。”
花嫂子好奇,搬了个马扎坐下来,瞧着她操作。
只见她将糯米粉入水后,便用一个小小的纱网,先将表面浮起来的糯米碎壳捞了上来。
随后,又取来另一个大盆,在盆口蒙上一层细沙,将糯米水向里头注入。
这样一来,只有细细的粉末随水被倒了进去,而略微粗糙一些的颗粒,便被过滤在了纱布上。
如此在循环几次,得到的粉末则越来越细。
花嫂子看明白了几分,脸上一副恍
然大悟的表情,当即跑回自己家,打算如法炮制。
顾洛唯笑着瞧一眼她的背影,将糯米粉的水晾干,便得到半盆细腻到了极点的粉末。
用这种糯米粉包成的元宵,表皮软糯光滑,入口即化。
到了中午,大家一起享用元宵,老头第一个赞不绝口,“好吃,好吃!”
他也顾不得烫,硬生生吞了一个,一边朝嘴边扇风,一边不停地说着,“这个元宵皮,真是比丝绸还光滑,唔……入口即化,入口即化啊!”
有了他的赞同,几个孩子也低下头,迫不及待要尝一尝娘的新手艺。
顾洛唯笑吟吟的,只是提醒,“你们几个记住啊,千万别学你们爷爷大馋嘴,回头被元宵烫了舌头,可不许找我哭。”
几个孩子顿时都笑了。
老头则白她一眼,但实在耐受不住美食的诱惑,很快又低下头与元宵斗争。
吃完后,老头一摸鼓鼓的肚皮,还忍不住感叹,“我那儿子和儿媳都没有福气,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元宵了。”
平时里,他一见到儿子儿媳,便如同仇人一般,每每将人家气得拂袖而去。
可人家不在跟前时,他倒又时时处处的惦记着。
顾洛唯无奈
笑笑,便叫来了隔壁花嫂子的夫君,在府衙当差的高捕快。
她拿了一兜元宵递给他,恳切说,“我今日做多了,劳烦大哥去府衙的时候,顺路帮我带给赵大哥他们一家。”
老头见了,暗暗点点头。
顾洛唯瞥他一眼,又加上一句,“还要劳烦大哥给我捎一句话,只说这元宵是老爷子特意交代给他们带的,可别只记我的功劳。”
高捕快连声答应,老头却是变了脸色,无礼地埋怨起来,“你怎么自作主张,我几时交代你给他们带了?”
见他不肯承认,顾洛唯也懒得与他分辨,笑着摇一摇头,转身便走了。
偏偏老头倔强爱面子,还在她背后大喊,“往后,你可别这般打着我的旗号了,我才懒得管他们吃什么!”
“……”
很快就到了晚上。
四处高高挂起红灯笼,也有人燃放烟花爆竹的,气氛同过年那日一样的热闹。
顾洛唯在房中做些针线,几个孩子却是跃跃欲试,都想出去看花灯,放烟花。
今夜街市上人过于的多,顾洛唯多少有些不放心,便说,“花灯平日里也有,不如咱们改天再去瞧。”
孩子们懂事,倒没多说什么。
只是
星樘两眼巴巴瞧着窗外,远远的,只瞥见花灯与烟花红彤彤的影子,不由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