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洛唯抽回自己的手拍了拍庄氏手背,上手拂去她肩上的灰尘,嘴角边是淡淡的笑意,“大嫂说的是,一家人本就该团结,只有这样了,别人才不敢欺负。”
庄氏眼里带了丝希望,重重点头。
又听顾洛唯道,“只可惜,我家与那宁老太也毫无关系,我虽为你寒心,但也掺和不了。”
庄氏拧巴着的脸忽然一僵,看下顾洛唯的神情多了几分诧异,来之前她可是相当自信,只因顾洛唯受了委屈,难道就不想还回去嘛?
谁知这个顾洛唯竟然拒绝她。
她回过神来,讪讪一笑。
“老四媳妇,你这到底……”
瞧瞧,这连称呼都改了。
顾洛唯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,红唇轻启:“大嫂,你莫不是觉得家产太少,想让咱家老四回去分担一些不成。”
庄氏身子一僵,面色猛地一变,绿了!
她来这可没这意思,只想着拉拢老四家,日后再宁老太面前也有些底气。
再说,宁老太家产就那么一些,家里得分好几个,他们虽是老大,却不得宠,若是老四家的再掺和进来,怕是都没他们的份了。
顾洛唯收回手,温和的对庄氏说:“你看我说的是这个理吧?”
庄氏尴尬一笑,摸了摸
鼻子,开口说:“我这才想洗衣服没洗呢,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唉,大嫂慢走!”
刚往这边走来的王嫂瞧见顾洛唯站在院子里,手里提了个篮子就走了进来,顺着顾洛唯的目光看去。
“老四媳妇你在看谁呢?”
顾洛唯看着王嫂说:“就是刚听说了我家男人小时候的事情。”
王嫂能清晰瞧见顾洛唯眉眼间淡淡的忧伤,王嫂只知老四从小就被宁老太给卖了,不知里面还有什么缘由呢。
她忙问:“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?”
顾洛唯幽幽叹了口气,无奈摇头,说:“我这个做人媳妇儿的,当真是不够格,若不是旁人的告知,现如今我都不曾晓得老四被卖的时候带着风寒呢。”
“啊?”王嫂显然也是一惊,得了风寒的孩子应当在家里好好照料,卖出去岂不是想要让他死?
这就是不给活路啊,多黑的心肝。
“宁老太真是个没良心的,狗娘都知道疼狗崽子呢。村里还没人知道当初宁老四被卖的时候带着风寒,那会儿才多大点呀,正是身子最弱的时候。”
“那宁老太也下得去手!真是个毒妇,谁成了她儿子,岂不是要倒八辈子的霉?”
王嫂站在顾洛唯这边,对宁老太的
所作所为指责再三。
顾洛唯面色略微惨白,勉强扯出一丝笑容,感激的看着王嫂。
“罢了罢了,事情都过去了,这么久如今旧事重提,也无用了,只需我家老四好好的就成。”
“这怎么能成,像宁老太那样的人就该遭到天谴,天打雷劈!”王嫂与之愤愤不平,赤红着张脸,好像被卖的是她家男人一样。
快要走的时候,王嫂又走了回来,她才发现自己被气的来这干什么都忘了,捧着怀里的李子往顾洛唯手里一塞。
“那宁老太着实是气人,若不是宁老太,我也不会忘了因何事来找你!”
王嫂挑眉,嘴里的话不是对宁老太的不屑,她指着那李子说:“这李子不是很甜,城里人嘴叼,我也不好卖。再放下去怕是要坏了,我寻思着就捡了几个好的送过来给孩子们吃,我那日瞧你家小五爱吃,你就洗着给孩子们吃。”
顾洛唯再三感激王嫂,看着远去的背影划过一丝精光。
当晚,宁霖当初有感风寒被卖出去的事情全村皆知,黄杏花过来问的时候,顾洛唯知道后并未太大表示。
有时候,被害者就站着抹抹眼泪就好了。
“啧啧啧,一看那宁老太就不是什么好人,不曾想,
几岁的娃娃染了风寒都想着要卖出去得几个钱,天底下哪有这样当母亲的。”
“这哪里是母亲?这可是活脱脱的人贩子,活阎王!老四生在他们家也是为难老四了。”
“哎哟喂,说曹操曹操到啊,宁老头,当初你和那宁老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,竟把一个染了风寒几岁的娃娃卖出去,就不怕他死在外头吗,还是觉得卖出去生死就不关你们的事儿了呢?”
宁老头本是从田里回来想着回家吃饭去,谁想到在路边听见这些人的闲言碎语,他气不打一处来,恶狠狠瞪了眼他们。
“我家的事关你们何事!”
说罢,宁老头背手往前去。
他回到家一抬脚就把那摇摇晃晃的木门踢开来,屋里正在帮宁老太擦药酒的周氏愣是吓了一跳,手上没了轻重,弄疼宁老太。
宁老太捂着后腰“哎哟”一声,瞪着周氏,没好气说:“你个小贱蹄子,莫非是想要疼死我啊!”
周氏无奈,只得低垂脑袋继续为宁老太擦药。
“你也是,是觉得那门还不够旧了,故意踢上两脚,想换是吗?”宁老太阴阳怪气看着宁老头说。
宁老头坐在长凳上刚喝了口水,拿着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,“噔”的
一声,震耳欲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