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顾洛唯下意识回头瞧了眼星樘,他正坐在石墩上冲自己傻乐呵,这小子还沉浸在打到野兔的畅快之中呢。
这抹笑就像是是春日的和煦的暖风,轻轻一吹,吹散了她心头的乌云。
顾洛唯看着王嫂,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,重重点头,笑着说道:“放心,王嫂,我不是个会被人挑唆动的人,孩子都是爹娘的心头肉,我也是真把自己当他们亲娘的。”
王嫂点点头。
心想这顾老四家的是个听劝的是个好的。
她把带来的东西全塞给了顾洛唯,“拿着拿着,你们家也不容易,嫂子不占你便宜。”
顾洛唯就将兔子砍去兔头后分成四份,直接给了王嫂一份。
“不是说是个腿嘛,怎么这么多啊。”王嫂也是万份惊喜。
“这兔子不就是四个腿嘛,这就是一个腿啊。”顾洛唯含着笑说道,她又不打算卖,卖的话去县城啊,现在换,差不多就行了。
王嫂对顾洛唯的影响又好上了几分。
“宁老四家的,我也想跟你换嘞,我家多的是菜嘞。”
“要不你也换个腿给我家娃吃。”
“我家有布料可以跟你换。”
村民们见顾洛唯是个这么大方的都纷纷表示想要换,但是顾洛唯却摇头拒绝了,现在就剩下两个腿了,自家孩子多,都不够吃呢。
她把刀还给了借她的男
人,还白送了一碗兔血,
那个借刀的男人还愣了愣,这天上还有这么掉馅饼的好事儿?
顾洛唯就提着兔肉还有兔毛,和王嫂换给她的东西,张扬在村里人的眼神中离开了,星樘看着他们看自己后娘的眼神。
好像后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。
以后后娘还会带他来打猎吧,星樘看着那兔肉,巴砸了一下嘴巴。
……
另一边,宁婶子骂骂咧咧走在路上,稍微看见个不顺眼的,就口吐唾沫,差点没把路边的草给淹死。
一眼望去,路边野花中唯有一株蔫了,她边指着骂,“短命鬼,活该你短命!不过就是块肉,老娘还吃不起了?”
说着,咬牙切齿一脚踩上去,将路边野花踩了个稀巴碎。
她似乎还不解气,掐腰扭臀去了宁老太屋子里,周氏坐在院中正挽着发髻,大老远就看见顶着太阳走来的宁婶子。
“老二媳妇好闲情,坐在院中绾发簪花,殊不知,你家那老师媳妇正关着门自个儿吃肉呢。”宁婶子推门而入,收敛了怒意,假笑着说。
周氏听了,手上动作一僵,心生疑惑。
谁不知那老四家的落魄回乡,莫不是天掉下的肉?
“婶子说说,肉哪来的。”她看了眼宁婶子,垂下眼皮盯着铜镜中的自己。
宁婶子刚想说从山上来的,眼珠子骨碌一转,转
念一想,又说:“谁知呐,你家老四媳妇家的吃独食,说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不是?”
她故作担忧,柳眉一皱。
听周氏冷哼一声,眼里满是轻蔑,撇嘴道:“就她家还敢吃独食?本是一家,这番作为当真是丢人。”
说罢,就将绾了许久都不满意的头发拿木簪子转了几圈一插,完事后站起来拍拍身,腰板挺的直直的往外走去,“我倒是要去教教这弟妹到底该如何做人!”
看着离去的背影,宁婶子冷笑一声。
宁老四家的,叫你不分我兔肉,和我斗,还是嫩了点!
顾洛唯早已把兔肉清洗干净丢进锅里闷,她今日做的便是红烧兔肉,放了葱姜蒜,这兔肉在油锅里煎过,微微的焦黄。
还有一些香料是去黄杏花家借的。
灶房门口三个孩子早就排排坐,宴宴,星樘和星澄。
三个人眼里全是那锅里正冒着白气的兔肉,恨不得直接贴上去。
三人纷纷咽下口水。
眼瞧着锅里的汤汁又没了,宴宴立马站起来,仰着小脸蛋跟顾洛唯说:“娘,没水了,我给你打水去!”
只要在娘面前乖了,今晚兔肉一定分的最多!
宴宴白嫩小手里捧着大碗,碗里满当当的水,顾洛唯接过,眉眼弯弯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,笑道:“宴宴真乖。”
星樘星澄猛地打了个激灵,愣
愣看着她俩,连站起来。
“娘我去给你摘马兰头!”
“我也去!”
宴宴有些恼怒他俩,皱了皱眉。
顾洛唯瞧着孩子争着做活,心里也是欢畅,将碗里的水倒入锅中,拿锅盖半掩着,兔肉炖了半晌,在调料得辅佐下,香气四溢,在隔壁屋子里的清落和瑾灿早已嗅到。
姐弟俩心中高兴,但也都没说什么。
就连呆在床上的小六也咿咿呀呀的挥舞着,小嘴一咧,嘴角边满是晶莹剔透的口水,清落仔细拿着帕子为他擦拭着。
顾洛唯推门进来道,“再等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开饭了。”
说着,她来到床边抱起小六放在腿上,感到一阵温热,这小子刚好尿了,摸摸尿不湿胀鼓鼓的,就给他换一个。
刚到门外的周氏也嗅到了从顾四家里传来的香味,拧巴着脸仔细嗅着,鼻子微微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