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清音从来不忌讳在战煜珩面前,喊启文帝老家伙。
战煜珩从来不会当她的话是一回事,凤清音便觉得战煜珩默认了她的行为,更加肆无忌惮了。
凤清音好几次向战煜珩说起,启文帝当年是怎么逼她就范,她讨厌启文帝的事情,战煜珩也知道。
哪怕知道战煜珩不会在意她,凤清音也总是时不时会提起自己的“凄惨遭遇”。
不见战煜珩说话,凤清音继续说道:“这么说,老家伙的死没什么可疑,是不是?”
“他老了,迟早一天会死,他现在死了,对你,对我,还有对我们的儿子,不是一件好事吗?”
“你说什么?”战煜珩盯着凤清音,声音变得低沉。
“你为何要凶我?难道你不记得,你的母后是怎么惨死的了吗?老家伙将你母后送给了她的仇人。”
“他逼死你的母后,你母后死得很惨,你不恨老家伙?”
凤清音看着战煜珩,闭上双眸,深吸了几口气,才缓过气来。
“你母后虽然心狠,但,这一切都是为了你,难道你不明白?”
“我在后宫生活的这些日子,特别能明白你母后当年的作为。”
“她要是不狠,你这个太子的位置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保不住了,说实了,没有她,就没有你!”
凤清音捂着心门,往后退了几步,在椅子上坐下。
“太子哥哥,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的清香殿,你连自己的孩儿出生,都不敢过来看一眼,你……”
凤清音摇摇头,浅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也明白你的难处,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怪你,可你为我想过了吗?”
“且不说我辛辛苦苦为你生下皇儿,你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。”
“我一直安分守己,不曾做任何逾越之事,就是想着什么时候,我的太子哥哥称帝,还我母子一个名分。”
“南门荣实力强,还有如此厉害的娘家,都败了,我一个女子,带着小娃,怎么可能敢去刺杀皇上?”
“太子哥哥,你清醒一点!这老家伙死了,根本不值得你去伤心难过。”
“现在帝家的人都快逼到皇城,要不是老家伙一直削弱你的兵力,有你在,情况根本不会如此。”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更何况,是这个时候。”
“要想保住战氏皇室,你现在必须登基,继承皇位,拿下老家伙的兵权,将帝家这一群余党铲除。”
“而不是过来质疑我这个与你母后一般,从来都只会为你着想的傻女子!”
凤清音的话落下之后,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。
最后,战煜珩一句话都没留下来,转身离开了。
直到他走远,躲在内殿的玲珑,从里面出来,关上了门。
“小姐。”她来到凤清音身旁,低唤了声。
“让人给我准备凤袍。”凤清音看着玲珑,微微勾了勾唇。
玲珑立即往内殿的门看了一眼,视线又回到凤清音身上:“这……”
“慌什么?我的衣裳,哪一件不像凤袍?”凤清音拿起茶杯,喝了一口茶。
“以前,我是不稀罕这个位置,但,情况很快就不一样了,我会是我太子哥哥,不,皇上哥哥的皇后。”
“这件事情,迟早都会告知天下,识时务者为俊杰,不是吗?”以前老家伙没死的时候,她说话还要遮遮掩掩,现在老家伙死了,她为何还要惧?
“小姐,哪怕太子殿下马上登基,他还有一场硬战要打,这事是不是应该再缓缓?”
“别啰嗦!让你去准备就去准备!”凤清音站起,大摇大摆地转身,往另一边而去。
玲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拱了拱手,道:“是,小姐。”
七天之后,战煜珩登基,继承皇位。
在他登基的那一天,登基仪式一过,他便披甲上阵,堵住了皇宫内的悠悠之口。
此次登基仪式,前期七皇子战洛日和八王爷战凌天都因战事无法出席。
战煜珩继位之后,取得军令,带着太上皇的军队,出战抵抗。
前期宁太后,失踪多时,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。
战煜珩离开,宫中只剩下凤清音。
不能在战煜珩登基的同一天,坐上皇后宝座的凤清音,像疯子一样,稍微有一点不顺心便要杀人。
自从战煜珩继位之后,整个后宫,乱成一团。
除了凤清音,每一个住在后宫的人,都诚惶诚恐,生怕哪一天,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。
……
整整历时三个月,黑峡谷从一开始的战事连天,到最后,逐渐平静了下来。
凤九儿这三个字,黑峡谷的人,上到八十岁,下到八岁,几乎没人不认识。
凤九儿一如既往,驾着追月走在队伍最前面。
她一袭白衣,衣袍上,只有几朵若有若无、淡黄色的花儿点缀。
乌黑亮泽的长发,披在后背,自然垂落。
乍一看,就像是哪位跌落凡尘,却能不沾半点尘埃的仙子。
但,在战场上,她的飒爽英姿,并不是任何一位女子能相提并论。
“九儿。”乔木驾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