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道突然出现的身影,都极为高大。
身上所穿服饰,灰黄交接,头上戴着竹编斗笠,手中各举一面黄旗。
在场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他们,但那种种目光之中,却带有各种不同的情绪,其中最多的,便是恐惧。
看着那装束,看着那黄旗,所有人都知道,这二人代表的,是什么。
两人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,径直走到令狐冲的身前,高举黄旗,大喝道,“盟主有令,令狐掌门,不可隐退。”
令狐冲的双拳突然攥紧,剑眸之中满是怒意,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在隐忍。
可堂堂一派掌门,此刻又是在华山地盘上,他究竟为何要如此隐忍呢?
其中一名手持黄旗的身影冷喝道,“盟主令旗在此,令狐掌门,你难道想违抗盟主之令吗?”
令狐冲咬着牙,低喝道,“黄泉门,不要逼人太甚!”
那手持黄旗的黄泉门弟子冷笑道,“难道令狐掌门当真要将这华山基业,就此毁于一旦吗?”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,当着大半个武林门派,对华山掌门人的威胁。
在场中人,一片寂静,仿佛所有的目光,都在期待着令狐冲可以硬气的顶回去。
但也有与令狐冲关系较好的门派,希望他可以继续隐忍,不要因一时之气,造成无法挽回的悲痛后果。
令狐冲当然不是冲动之人,或许年轻时会有所冲动,但现在,人到中年,需要顾虑的东西,肩上担着的责任,越来越重,任何事情都需要考虑的更加全面。
他仍旧在隐忍,但执剑长老范剑却在这时拔出了手中的剑。
范剑一步踏上高台,手中长剑直指两位黄泉门弟子,瞬间,圆形高台四周,所有华山弟子全部齐刷刷拔出了手中佩剑,气势如虹。
“华山派想做什么?想要违背盟主令,与整个武林作对吗?”这两名黄泉门的弟子见这突变情势,当即慌乱。
这七年来,黄泉门行事,虽然乖戾嚣张,但至今也没有那个大门派敢如此与之黄泉门公然对抗。
那些逞一时之快,与黄泉门的叫板的小门派,倒是被灭了一茬又一茬。
毕竟门派本就不大,底蕴不足,又是年轻气盛,不服就干。
不似这些老门派,大门派,需要顾虑的太多。
范剑手中长剑一抖,那被高高举起的两面黄旗就瞬间崩裂,“啪”的一声掉落在地。
顿时,两面黄泉门弟子都惊叫了起来,“你竟敢斩断盟主令旗,华山派上下三百口人,断然见不到明日的太阳!”
范剑冷笑一声,高声大喝道,“区区黄泉门也敢自称武林盟主,区区两根破旗子也想辱我华山?尔等可知,真正的武林盟主,此刻就在我华山之中!”
此话一出,不仅那两名黄泉门的弟子吓得傻住了,全场的武林人士也都脑瓜子嗡嗡的,惊疑不断。
“华山派的执剑长老这是怎么了?疯了吗?竟敢与黄泉门作对?”
“难道华山派要公然与黄泉门对抗了吗?”
“难道说,今日令狐掌门金盆洗手是假,要号召天下英雄自立盟主之位才是真?”
“不会吧,就凭华山派?他们何来号召之力?其余门派又岂会听从他们的号召?”
议论之声愈发的乱,但几乎所有门派都在讥讽华山派不自量力,敢于黄泉门争锋。
杂乱的议论声中,一道震耳欲聋的怒笑声赫然响起,“呵呵呵呵,华山派,好大口气!”
话音响起的瞬间,执剑长老范剑便感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,突的一口鲜血当场喷出,洒在了那令狐冲身前的金盆之中。
一盆清水,立刻染成了血水。
“范长老!”令狐冲惊愕之中,随手一扬,一柄长剑飞入其掌中。
真气运起,剑光闪烁,只见一道灰白色的身影,凭空出现在那圆形高台上,并一脚踢翻了台上金盆。
血水洒落,令狐冲眼中闪过狠戾的杀意。
那灰白色的身影踩在金盆上,双手负于身后,脸上带着几分讥笑,周身隐隐散发出阴郁的诡异气息。
两名黄泉门的弟子一见到他,就仿佛看见救星一般,迅速的躲到其身后,面露谄媚,“拜见大藏主!”
顿时间,全场一阵骚动,就连那令狐冲也感到心惊,持剑的手掌不由的暗自攥紧。
“此人便是黄泉门五大地藏之首,没想到,来的竟会是他!”圆形高台下,武当派的代掌门宋远桥眉头紧蹙,“此人功法诡异,武功绝顶,是黄泉门内仅次其门主的绝世高手。来的若是他的话,事情恐怕要变得棘手了。”
“就看这华山派,能不能顶得住黄泉门的这股压力了。”
“哼!五藏之首又如何?只要那令狐掌门敢动手,我乔某人定然帮帮场子!”乔峰倒是满脸冷意,无畏无惧。
场中的嘈杂声已经消散,恢复了原本的平静。
执剑长老紧咬着牙关,嘴里依旧还有淤血。
他甚至不知道,自己是如何被伤的,只是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,五脏六腑如遭重击般翻滚不止。但他知道,这一定就是那位大藏主的手笔。
大藏主甚至都没正眼瞧这位执剑长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