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文绪看着她掌心里的平安符,沉默好半晌之后还是主动垂下了眼睑。
“你……真的想清楚了吗?”
“嗯。”
阮时笙垂下眼睑,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尘埃落定后的稳,“我走后,你记得把解药给他吃下去,照顾好他。”
拖了很久了。
阮时笙一直有自己的计划,但是现在一直拖着。
现在,是时候开始了。
“可……”
楚文绪下意识皱眉,“顾司晟要是跟着你去了远洲岛,那他的目标就是远洲岛了,到时候整个司徒家都会遇难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阮时笙深吸了一口气,“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,带着他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过去的话要坐船的,一艘船可以发生很多事情,要是发生了意外直接整艘船毁掉,你也没有办法,不是吗?”
楚文绪愣住了,“你该不会……打算同归于尽吧?”
“不至于。”
阮时笙缓缓闭上了眼睛,“我有我自己的打算,但是穆远霆这里就交给你了,要是他出了什么事,我跟你没完。”
楚文绪就这么看着女人的脸庞,好半晌之后还是站了起来。
半个小时后,才起身离开。
楼下。
穆远霆脸色很苍白,可还是看到了楚文绪出来的身影,稍稍皱眉后,就看到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车辆面前。
“穆总。”
他降下车窗,看着他,“她收下了?”
“嗯。”
楚文绪微微皱眉,“但是她下周就要出发去远洲岛了,到时候我会留在你身边,不会跟着她一起去。”
“……”
要走。
穆远霆微微皱眉,视线还是垂了下来。
呼吸紧绷。
早就在上一次她离开的时候,他满世界找就只是因为知道她要离开,可这次她离开,是他亲手送走的。
他……
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穆远霆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好半晌,还是主动发动了车辆。
离开了。
深夜的别墅,突然就空旷了起来。
之前很多次,他睡着的时候总是会想着心里有个人,哪怕是在外面就算是遇到了危险,也是因为知道,家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。
所以,他格外有力量。
可现在事情发生到现在,并没有想象中舒坦。
他很难受。
甚至于觉得就这样死掉也挺好,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成熟没有阮时笙的人生,那样的话可太苦了。
他夜不能寐,只能披了件衣服起来。
去了后院的荷花池。
他至今都还记得阮时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,她脸蛋上的娇嗔和喜欢都不是假的。
满心欢喜。
“笙儿……”
他坐在水池旁边,看着水池里面月色的倒影,不知道怎么竟然看到了阮时笙的脸庞,白净的脸蛋带着淡淡的忧愁。
“穆先生,你是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吗?”
“我……”
穆远霆的心尖酸涩,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了,皱眉的瞬间现实和迷幻仿佛分不清楚,直接就抬手想把女人抱在怀里。
可,这一抱,人直接下去了。
“扑通——”
深夜里突如其来的落水声惊动到了别墅里的所有人,连带着穆奶奶都半夜从梦中惊醒,把人直接送到了医院。
病危通知书都直接下来了!
病房里。
穆奶奶都哭成了泪人,“你说说你这孩子!离婚了就离婚了!你怎么想不开要自杀啊!你这可让我怎么活!”
楚文绪完全没有想到,穆远霆会自杀。
从来没有。
他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,眉心都拧成了一股绳。
……
这边。
阮时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之后,给阮斐斐打了电话,联系了最近去远洲城的航班,飞过去之后再做轮渡。
顾司晟也打了电话过来,给了她警告。
事不宜迟。
她坐在沙发里觉得自己的手腕刺痛,微微皱眉后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花朵图腾,恍惚想起了之前季老离开的时候,说过的话。
而且……
还给了她一封信。
她找到那封信,盯着外面看了好半晌都没有打开。
“笙笙。”
阮斐斐从房间里出来,看到了拿着那封信在出神的阮时笙,下意识走了过去,“怎么了额?”
“没事。”
阮时笙抿了抿唇,莫名觉得忧心忡忡。
“斐斐。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总觉得穆远霆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我。”
“……”
阮斐斐说话的语调都凝重了起来,“可不管他是不是另有苦衷,你本身也就是要去远洲岛的,横竖你们两个都是要分开,刚好现在有这个机会,真正你们要是互相喜欢的话,是不会随便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。”
她主动走过去抱住了阮时笙,“等这件事结束后,把你师傅救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