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吃早饭,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。
昨晚临睡前,傅雪辞敲响顾绯房门,问她早上一般喜欢吃什么。顾绯一本正经:“冰糖炖雪耳、燕窝鸡丝粥、桂花花生酪、白玉豆腐。”
傅雪辞:“……”
空气安静片刻,顾绯一句“其实我都可以”还没说出口,便见傅雪辞点头:“好。”
系统深沉脸:“宿主,你这是在为难人家。”
倒不是顾绯在胡说八道,原主与王兄相依为命,是唯二的王室正统血脉,过去过的确实是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。用早膳是件大事,十几道菜摆满一桌子,一道菜只会吃几口。
她被赶出王宫,她的王兄表面上没有给她好脸色,暗中一直在悄悄安抚她,吃穿用度并不比王宫里差。这也是为什么,在最亲近、最信任的王兄联合萨满封印她之后,她会变得充满怨恨。
顾绯随口报出那些菜名,当然没有要求傅雪辞复刻的意思,这不是强人所难吗?她只是在一步一步试探,傅雪辞对她的兴趣,究竟能让他为她做到哪一步?
但顾绯没有解释那么多,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,“你不懂。”
系统:“……”
这种熟悉的被秀了一脸的感觉,在看见早饭之后得到了证实。
时蔬、香菇切碎,与鸡丝一并熬成粥,香浓软糯,川贝、枇杷、枸杞与雪梨炖成汤,南瓜饼炸得金黄酥脆,虾饺皮薄馅大,虾仁Q弹饱满,入口即化。
将碗筷放到顾绯面前,傅雪辞叹了口气,道:“家里的食材有限,只能做出这些。晚点我会去超市——也就是市集采购,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。”
只、能、做、出、这、些。
实在是太谦虚了。
系统瞪大了眼,感觉自己仿佛泡在柠檬里,尝一尝都是酸溜溜的味道。
偏偏顾绯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,夹起南瓜饼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口,微微弯起了眼:“很好吃。”
“成就感”这种东西,一向是很少出现在傅雪辞身上的。因为他聪明过人,不论是学业还是事业,都能轻易登顶,他已经习惯了受到赞誉。只是看见女孩吃他亲手做的早餐,弯起眼露出满足的神情来,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慢慢地裹住了他的心。
傅雪辞伸出手,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,掌心的长发柔软如雪缎,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发带,帮她把长发盘起,扎了一个漂亮的丸子头。
做完这些,他才在顾绯对面坐下,淡声道:“嗯。”
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,笑意从眼底一闪而过。
顾绯用餐的举止很是优雅,速度却不慢,傅雪辞心情好,也难得有了食欲,不一会儿,一桌早餐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。傅雪辞将纸巾递给她,突然道:“想出去走走吗?”
女孩撑着下巴,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。这让傅雪辞想起,她受诅咒多年,想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,“出门”于她而言,已经成了一件奢侈的事。
很少因为外人而产生情绪波动的他,此刻有了恻隐之心。他微抿薄唇,修长的手指轻点顾绯手腕上的玉镯,温和道:“可以先进玉镯,我带你出去。”
那点微妙的情绪在心里作祟,傅雪辞想,就算没有诅咒,他或许也不想让顾绯就这样出门。
他并不愿意让外人看见她。
傅雪辞的住宅离学校不远,驱车只要十几分钟。学校已经结束了本学期的课程,现在是部分年级的短学期时间,以社会实践与听讲座为主,傅雪辞的讲座安排在上午十点。
讲座设在历史学院教学楼阶梯教室,主题为“博物馆视野下的江南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”。傅雪辞不仅是A大历史系教授,更是A市历史博物馆馆长曾齐的学生,是该馆特聘研究员之一,曾多次参与该馆工作。
毋庸置疑,阶梯教室座无虚席,平常最不受待见的前三排,成了最枪手的存在,往往需要提早一两个小时,或者下课第一时间破开教室大门才能抢到位置。毕竟傅雪辞上课不喜欢点名,也从不为难学生。
盛言宁与凌夏坐在靠角落的位置。
凌夏的短学期已经结束了,但一直没回家,留在学校等盛言宁。不仅社会实践要跟着,课也要陪他一起上。傅雪辞课的位置是出了名的难抢,还是盛言宁拜托室友帮忙,才腾出了一个位置,大家挨在一块坐。
A大是百年学府,这意味着许多设施也十分陈旧。像历史学院教学楼这种有几十年历史的地方,当然不可能有空调。尽管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,一百多号人挤在一起,味道也有点一言难尽。
尤其是凌夏身边坐着四五个男生,除了盛言宁身上干净一点,其他的个个荷尔蒙旺盛,她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。
“不就是一个讲座,至于挤成这样吗?”
凌夏从小到大眼里只有盛言宁,傅雪辞固然俊美,在她心里也比不过她的言宁哥哥。昨天在博物馆被挤,今天听讲座被挤,她的心里对傅雪辞几乎不满到了极点。
听见凌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