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兄?”夏景笙突然不说话了,夏景宸真的害怕。
“顾先生!这是怎么了?!”夏景玄招呼着顾允。
“王爷无事,只是失血过快有些昏迷。”顾允走上前,轻碰了碰夏景笙,“王爷可还有意识?”
夏景笙点了点头,众人才松一口气。
“王爷,解毒也并不能您一人出力,若一会儿您稍缓过劲儿来,一定要不断唤醒郡主,郡主若醒了,自身运功逼迫青吸,成功的几率定会更大。”
“好……”传来夏景笙微弱的一句。
“我们都出去吧,莫要打扰王爷。”顾允招呼众人。
出了寓情阁,众人也不敢回阁休息,强打着精神守在门口。
夏景玄与夏景宸自是一刻不离的盯着阁门,生怕出什么事,赵且臣也紧皱眉头,不断从窗口往进探,只有周染濯眼神飘忽不定,顾允直勾勾的看着他,心底的落寞真是要溢出体外。
“少主,若想救她,便救吧,臣不拦着您了……”良久,顾允才凑到周染濯身边,小声说了句。
周染濯回头看看顾允,只见他紧闭着眼,低着头。
“只是,您的身后是整个周朝,是数万生灵的性命,您可以救夏景言,但必须活着回来……”
“好……我一定。”周染濯又将视线转回寓情阁,眼中布满了血丝,却连眨眼都不舍得。
回想刚刚在自己的小院里,顾允费了多大的力,花了多少口舌,都未能改变周染濯要拿先皇留下的保命之药去救夏景言,顾允为什么要拦着,周染濯自也清楚,无非就两条:
拿着先皇的药去救灭族之人的女儿,实不应该。
夏景言中的毒是南江先朝,周王室的私有物,解药也只有周王室私有,若毒种被夏家查出来,身份直接暴露,那可是杀身之祸。
“为何……改变心意了?”周染濯小声问。
“因为臣就算是拦着,您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,那倒不如臣赌上一把,您救了郡主,便可更得夏王重视,就算您……臣殉国罢了,复国,本就是一冒险之事,就算出了意外,臣也认命了……”
“为何偏要一口一句君一口一句臣的!”周染濯心里不舒服,表哥这二字他听着极亲切,可顾允偏是换回了冰冷的君臣。
顾允回过头看着他,周染濯也看着顾允,顾允虽是笑着,可这个笑,却尽显悲情。
“因为本就如此,您是少主,我是臣子,之前,是臣僭越了,少主恕罪。”
多冰冷的一句话。
君臣间的界限一瞬由模糊变的清晰,将周染濯和顾允明了的分隔开。
周染濯将视线转回了寓情阁,从窗边留出的一个小缝隙看进去,周染濯看到,夏景笙脸色惨白,但还强撑着,让夏景言靠在他身上,坐立着,同时还喃喃的说着什么。
夏景笙是在听从顾允的,努力的在与夏景言说话,想要唤醒她,拼了命的想护她平安。
“言儿,你可还记得,今日早晨……王兄说过,言儿有王兄,王兄一定护你一世平安,可如今,你却倒在王兄怀里,是王兄不好,没能护住你……”夏景笙侧头看着夏景言沉静如厮,心里真不是滋味。
从小到大,夏景言就是整个王府的掌上明珠,连她嗑了碰了都叫人怜惜,她哪受过这苦啊。
“言儿,王兄爱你,王兄舍不得你,你可千万不能……千万不能离开王兄,王兄这一辈子,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你,你是王兄的一生牵挂,王兄这一生最爱的,都只有你……”
夏景笙的满怀希望,撞上夏景言的毫无反应,就像炽热的火焰被一盆冰水浇灭。
夏景笙逼自己笑,还伴随着两滴绝望的泪。
“言儿,又在吓唬王兄对不对?你一定醒了对不对?别在吓王兄了,王兄真的怕了……王兄真的害怕啊言儿,别吓王兄了……求你……”
终究是再忍不住,夏景笙泣不成声,他从小带大的妹妹,如今生死攸关。
还记的夏景言小的时候,穿上那件夏景笙让裁缝左改右改,硬生生改了有两个月的小红袄袍,夏景笙再将夏景言抱在怀里,给他梳两个小丸子头,完事了,夏景言就赖在夏景笙怀里,奶生奶气的叫王兄,不许夏景笙离开她半步,夏景笙就随了她,陪着她玩。
除非朝中急事,否则夏景笙半步不离,就算是上朝,夏景笙也要抱着夏景言,旁人窃窃私语,议论纷纷,说这不合体统,夏景笙也只说,他们这是嫉妒!
不知不觉,夏景笙宠了夏景言十三年了,可如今,却得来御医一句:“郡主有性命之虞”。
眼泪沾湿了夏景笙的衣衫,多久了,怀里的夏景言才有了一丝反应。
“言儿!”夏景笙眼底尽是惊喜,却又是一次失望。
夏景言又开始呕血,并且还是不间断的,黑血不断涌进两人换血的清水盆里,让水变的污浊,夏景笙着急的看着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,只能大声呼喊。
“顾先生!顾先生咳……顾先生快来看看言儿!”
众人立即冲进寓情阁,除顾允外,众人都绷着一根弦。
“恭喜王爷!”顾允跪在地上,拱手欢笑。
夏景笙露出些许欣喜,“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