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三几句话下来,粗嗓门早已经不明所以了。整个人都游离在怀疑的状态下,加上疼痛缠身,一时间没办法理清思路。
“可是,又不是我让你们救的,你们完全可以不救我。用这样特殊的方式来救人,你们想过被救者的感受吗?”
云三很吃惊,一个刚动过大手术的人,醒来的第一时间竟然还有力气找给他动手术的人的理。
能人啊能人!
“当然了,如果你觉得莫名其妙被马车撞,就该那么死去,而不应该这么躺在这里的话,我可以回去跟我们小罗大夫说一声,让他立即来找你,把你的肚子剖开,所有缝合好的脏器全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,反正你们医馆的人都在外面,我可以立即让他们进来。你只要跟他们说两句离别的话,就万事大吉,一切都能回归原点了。”
云三说到做到,一点儿反应的机会都不给粗嗓门,拉开房门,招呼着两个济世医馆的人出来,“你们都进来吧。”
云三直接把两个人拉扯到床边,指着粗嗓门对他们道,“现在的情况是,他不接受我们小罗大夫的诊断。认为他应该那么死去。”
“你们可以多说几句话,等
天亮之后,我叫醒了我们小罗大夫,咱们将一切恢复正轨。”
开门之前,云三已经用被子把粗嗓门的伤口盖住了。
即便是亲密无间的同僚,粗嗓门也是很介意他们知道自己被开膛破肚过的。
所以在云三开门的瞬间,粗嗓门下意识的用他没有折断的手盖了盖被子。
这下意识的反应看在云三的眼里,基本上可以确定,这厮是不会抗拒姜伊罗的治法了。
只不过现在面临巨型的尴尬现场,他很不想欠着姜伊罗的,但又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欠着了。
一时间没办法转过来这个弯儿,就完完全全把自己执拗在了一个点上。
济世医馆的两个人听到云三这一番话,立刻就变了脸色。
彷徨无助的坐在原地,恍若受了雷击一般。
“这怎么……你真的是糊涂啊!”一人按住粗嗓门的手腕,“小罗大夫花了三个时辰才把你给救过来。说好了的只要你醒过来,再过十二个时辰,如果情况一切都好,咱们就可以回去了。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呢!你自己倒是可以凭着一口气洒脱的走了,可是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?”
“就是,你有没有想过济世医
馆以后该怎么办?我们以后该怎么办!你这么做未免太自私了!”
“若是这样的话,我们全都回去了,不会再理会你了!”两人互相递了个眼色,很有默契的朝房门方向冲去。
云三全程看热闹,发现粗嗓门竟很迟这一套,听到两人要走,他吓坏了,“等一下!我就是说一个玩笑话,哪里就是真的呢!”
他的语气里喊着哀求,声音都是半哽咽的状态,委屈巴巴的道,“你们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嘛,我醒来就变成这样了。毕竟这里是仁和医馆,我这个人心高气傲的嘛!”
说这些话的时候,粗嗓门还在拽着被子,死死的拽着,生怕被子会漏一个缝隙,被他们两个看到自己腹部上的伤口。
“行了,既然都商量好了,我可以回去歇息了。”云三刚走两步,突然想到什么,扭转过身,笑呵呵的看着粗嗓门,“话说,你这么闹腾,不就是害怕欠着我们仁和医馆,欠着我们小罗大夫的人情吗?啧啧啧,真是多此一举。我们会放酌情收受相应的药钱和疗费的。不管此番被救的是你,还是另外的人,我们该怎么收钱怎么收钱,一点儿都不会因为这十天
来的事情发生任何的影响。如果你人现在没了,回头我们还是要去济世医馆收钱。道理你懂得吧?”
她促狭一笑,潇洒而去。
独留下济世医馆三个人,怔愣着。
粗嗓门刚刚平和下去的心,顿时起了一丢丢的波澜。
陪同的人相视一眼,四目相对的瞬间,都想暗暗的给云三竖起大拇指。
她的说法看似很明确的告诉你:我们救你可不是白救的,你也用不着给自己加那么大的心理负担。
实际上却给粗嗓门造成了他的钱已经花出去了,不管接受不接受,仁和医馆都已经赚了这笔钱的状况。
作为一直跟仁和医馆别劲的粗嗓门,一旦听到仁和医馆从自己的身体上赚了大钱,而且如果自己死了的话,他们不仅能收钱,还会更高兴,他非得执拗的争这一口气不可。
还非活不可了!
姜伊罗是听到粗嗓门呼喊声的,她也知道云三出去了,所以一直都睡得很轻,等着云三回来。
“怎么样了?”姜伊罗迷迷糊糊的问。
云三钻进被窝,哆嗦了一下,“已经摆平了。”
“好好睡觉吧,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。”
何大夫拿着药方回去了。
那
药方对于姜伊罗而言,就像是投石问路的石头。
如果能够在太医院激起火花儿,对姜伊罗今后进驻到皇宫将起到非常大的作用。
但这里面会不会有姜庆央的过早介入,姜伊罗没法控制,也控制不了,只能听天由命。
这一觉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