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伊罗轻轻松松写下调整后的药方,跟粗嗓门的放在一起,共同呈现在了何大夫的面前。
何大夫气定神闲,捋了捋下颌的胡须,搭脉在姜伊罗仅有的病患手腕上。
不过几秒钟,何大夫的眼睛便瞪圆了,他不敢置信的朝着那病患招手。
病患有些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的看向姜伊罗,这才木讷的把另外一只手抬上来。
因为刚刚何大夫给粗嗓门的病患看诊时,可根本就没有按那第二只手的脉。
粗嗓门那个病患的基本情况,单单从脉案上就能表现出来了,高手一搭脉,立时就能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。
而且粗嗓门下药的药方就摆在那里。
何大夫行医多年,又是在宫中给贵人们看病的,自然在下药方面谨慎小心许多。
一行有一行的门道。
你说自己下药谨慎,那也得在一定的限度和范围之内,如果下药的方向都不对,即便药量上掌握的再小心,都没什么作用。
显然,粗嗓门的医治方式,就属于这一类。
没下到点子上,纯属瞎忙活。
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考量,跟着粗嗓门的那个病患不仅仅没有症状上的缓和,身体
上的恢复,反倒有所退步。
一言以蔽之,这就是害了人家。
这就跟姜伊罗负责的病患形成鲜明对比了。
仅仅一副药而已,这个病患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改观。
何大夫再去看姜伊罗第一次下药的思路,她不是试探,而是当场就确定了这个病患应该怎么诊断。
简单利落的用一副药,果断的确定了方向。
这要是搁那些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,都至少得两副药才有的结果。
她却轻飘飘的就做到了。
何大夫一言不发,反复查看姜伊罗的脉案和她第一二三副方子。
其中,第一副药方是最值得推敲的,第二副药方开具时间是三天前,刚刚用药,就收获颇丰。
可以这么说,姜伊罗所有药方上,每一个字,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,都不是白用的。
“好方子!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等在场人都意识到了何大夫那震惊的表情时,何大夫终于发出了感叹。
情理之中,意料之中。粗嗓门不耻的扯起嘴角一抹弧度:赢了一个又怎样!还不是有两个病患来不了。
他如今在乎的可不是输赢的过程,而是结果。
何大夫花了好久才从震
惊中醒转过来,捧着姜伊罗开的药方,视如珍宝。
看得本来还信心百倍的粗嗓门都跟着犹豫起来了。
当初之所以选择让何大夫来撑场面,就是因为这老头子是个很蛮的人。
只要他认定了一件事情是公平的,按照一个明文来走的,那么不敢谁使多少伎俩都没用。
粗嗓门让何大夫出面作证,主要还是不想在赶走仁和医馆之后,背负一定的骂名。
只不过,当下看着那个老头子像是盯宝贝一样盯着姜伊罗的药方,粗嗓门不由得迟疑起来了。
暗下决心:得赶紧解决这件事情才行,否则给仁和医馆以足够的反应时间,万一他们绝地反击……
粗嗓门不敢再想,“好了何大夫,仁和医馆仅有的病患已经处置完毕,要不咱们赶紧宣布结果吧?”
“我听外面传言说,你三四岁便开始接触行医了,虽然当时听说时觉得有些夸张了。”但是从如今姜伊罗的反应能力,下药方的思路上看,这还真的不无可能。
“不知,你是跟着哪位高师?周别列国的名医,我基本上都认得,更包括天医阁阁主,巫师等,那都是我的老友,倘若你跟着
的也是天医阁的人的话,或许我还认得呢!”何大夫笑呵呵的捋着他下颌的胡须,莫名其妙的开始跟姜伊罗套近乎。
粗嗓门眉头微抬,不敢置信的伸长了脖子,“何大人,为比试之公允,咱们还是先宣布结果吧。如今仁和医馆胜一局,剩下的两个病患,由于仁和医馆的未到场,理应视为弃权,判定为我们济世医馆赢。”
何大人略一迟疑,没有接话。
“我们济世医馆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,如今既定了谁输了谁就要离开都城,我还是不会逼你逼的太紧。就十天时间好了,十天之内,你们离开都城,秉着诚信的原则,不再在都城开设医馆。”
粗嗓门一副好心肠的样子,仿佛他为仁和医馆做了莫大的让步。
“如此说来,我还要多多感谢你的宽容了?”
“这个倒也不至于,都是同行,有话好好说,我们济世医馆在这条街上生存多年了,要不是你跟老爷子暗中搞了一些动作出来,把事情宣扬的这么大,私下里我是可以饶你一回的。年轻人,吃一堑长一智吧,以后的日子还长,以你的医术,在都城以外的其他地方都可以
立足的,若是以后来都城办事儿,也可以到济世医馆来找我们。”
姜伊罗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歪着脑袋等粗嗓门把话说完,不急不躁的扯了把椅子坐下。
“好!照你所说,这件事情就已经分出胜负了。有何大人为证,咱们……”
“